无远虑 有近忧

2022.8.12 第57期 作者:宋传杰

好说好散

韩愈《师说》曾有言,“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上周三,北大国发院与花教授没能熬过今年的七夕,一拍即分了。

本以为此事可以告一个段落。

但花教授一篇不大通顺的自辩文( 陈春花:一封公开信 ),却搅动了她的恩师、号称东方管理学创始人的复旦苏东水老先生的阴魂。你说,这花教授是不是有点太不扛事啊?有些事,是打死都不能说的啊!

这下子,EUI是货真价实的Fly-by-Night、Diploma Mill就做实了。

与EUI,那些人、那些事,距离太过遥远。偶尔的交集,是有时候,从花教授的公众号@春暖花开 中借用半句『每日花语』。无意关注。当下只是觉着,苏先生已经长眠不闻人间事、一世英名任由世人评说了,只是那5-600名EUI的博士,最近应该是过的比较忐忑不安吧!

估计有人会小声嘀咕,你老宋是不是没混上个EUI博士,就在这儿幸灾乐祸啊?!

确实,在求学方面,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去读个正儿八经的博士。混博士这事,也不是没做过,我年青时也是挺跟时代节奏的。但掂量来掂量去,自己内心感觉挺不好意思的,所以,自己始终只是拿着货真价实的M. Eng说事。

从花教授这事儿来看,这混学历,既能成就人、也能毁人啊。

我是1985年初离开校园入职场的,满打满算是全日制了7年(之后再也没有脱产全日制学习过)。从1980年代初,就能感受到社会上开始热衷学历的气氛。

记得,大概是1980年代初吧,那时候,学历是真的Golden Pass。很多党政机关、事业单位、中字头/省字头的企业,很多学历顶呱呱的人连跳几级,被选调到重要的领导岗位。母校的一位教授,当然学历、职称都是刚刚滴过硬,被选调为副省长。

电视大学、夜大学、自学考试、函授、党校、民办高校、专升本......人们在各种各样追求学历的道路上,都努力找一条最适合自己的路径,坚持走下去,都取得了好的结果。当然,这期间,也就有了买卖文凭的歪门邪道。不过,有段时间,歪门邪道却是正道。

虽然说,后来对「唯学历」的做法有了纠偏,但手里没有捏着一个看上去比较高大上的学历,依然是一种缺憾。后来,既不用严格的入学考试、又不需要本科学历的前置条件就能念、且学好学差都能毕业的在职EMBA就成了另一种时尚;还有那些经营理念比较灵活的管理学院,甚至还推出了既不承认学历、更授不了学位的EMBA课程班等等各种五花八门的培训项目,迎合了一部分人的需要。

当年刚入职场时,因为自己有学历,心里自然比较认可学历。但随着在职场上的时间延长,对学历的看法就有了较大的变化,因为有很多低学历的人,表现的工作能力甚至不比高学历的差,特别是在情商方面,更是有过人之处,这也让我特别相信一句话,「上帝为你关了一扇门,总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究竟一个人的学历能说明什么?

最直白的,手里有一张别人很难知道真假的文凭。

也可以说,在注册学籍的校园里待过n年时间,这当然是对脱产全日制来说。

也可以说,强者的通行证,弱者的挡箭牌,比如:如果姑娘是高中,去婆家不会干活,婆婆会想:这么多年是吃屎长大的么?但如果是博士,婆婆可能会想:这是学习太忙,难免不太熟练于这些活计......

一位会计学教授深信不疑地告诉我:若干年后,你可能忘记了在我的课堂上学到了什么,但我会从你的眼神里看出你听过我的课。

对我来说,学历能说明什么?毕业那时候,学历就是一块硬邦邦的敲门砖,选择工作单位时能很easy地敲开想进的门。

前段时间读到《 李克强:我做了北大近十年的学生,难以忘怀北大的先生们 》,我曾经很感慨:那代学子骨子里的东西、那代学子遇到的先生们、那代学子求学求知的态度、那代学子对先生们的尊敬,现在是很难看到了。

近日,遇到一位艺术院校的校长,TA讲了自己一段经历:TA当年的专业考试没有问题,但是外语成绩达不到分数线,无缘于读博。有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非常认可TA的专业能力,建议他用一年时间突击一下外语,但TA却坚决不肯牺牲自己一年的艺术实践时间。TA说,对30几岁的艺术创作人生来说,浪费一年时间补习一门今后没有多大用途的外语,无异于自杀,因此宁愿选择不读博。现在的事实就是,虽然没有博士学位,也并没有影响其艺术生涯和职业生涯。我觉着TA这段经历很有趣、也很传奇。

说远了。此事,北大只是东家,可以痛快切割、一拍即分、好说好散。师门传承,复旦该咋办呢?

互联网的记忆

今天,同学群里看到一批「会说不会写的字」。

除了「熥」、「瘆」之外,其他的完全是不会写、甚至都一直怀疑是不是有这样发音的字,「熥」还是某一天听说拼音输入法可以输入一万多个汉字后,不经意间试出来的。

偶尔有人说「有文凭•无文化」时,真心是觉着这人一定是「两手空空•无论真假」。但看到这「会说不会写的字」,真觉着「有•无」的说法些许有些道理。

去年写过一段《记 ◆ 忆》。信息大爆炸的年代,人的记忆力超负荷运行,有时候会觉着自己的记忆力下降,其实就是需要记忆的东西太多、大脑记忆的吞吐量不足而已;但另一方面,互联网、甚至元宇宙等的算力、储存容量却又指数级地翻着跟头增长,很多现在忘得一干二净的过去事,随时都可以被翻腾出来。所以,这些年,凡人凡事,也可以广泛传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也常常可能会被自己打脸。

每当发生这种大人物打脸的事,小人物、凡人一般都会内心里乐翻天,可是表面上还要装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地。「喜形于色」的情形,越来越难以看到;「不露声色」越来越成为众人的常态;阳光心态、率性等越来越难混迹。可怜呐!过些年,心理学家、行为学家说不定就能从时代的印记中总结出新的心理或行为现象和理论。

有些人,去年信誓旦旦地向众人庄重地承诺如何如何,可是时过半年、一年、有时甚至短如三个月,就自己把自己承诺的忘得一干二净。是脸皮厚,不怕打,还是年龄大了记性差,还是咋的?不得而知,也不敢问、更不敢评,权当是饭后茶余、两三知己的侃资吧。

上周,见到一位年轻的男孩。聊到很晚,也不见其像以前那样惦记着家里的仙妻。遂问了一句,那小谁现在怎么样?不料,男孩说,别提她了,已经各奔东西不少日子了。

嗯?也一拍即分了?咋回事啊?!

一番日子过不下去的理由。当然是男孩的一面之词。

但他最后总结的倒是很到位:现代婚姻,男女双方期望通过姻缘解决的问题(或达到的目的)很多,情感的、性的、生育的、生活照顾的、经济的、补位(女方家需要女婿如儿子、男方家想媳妇是女儿)的、社会关系的、社会地位提升的......等等。这些方面,在不同的Couple之间,重要性的次序可能不尽相同、程度也不尽相同。

其实,这男孩发生变故的根本原因还不在这些上面,虽然生育问题是个导火索。

这几年,受大环境的影响,男孩有点儿焦虑,主要是收入没有预期的那么好。女孩父母的情况比较好,公职人员,经常接济他们。这让男孩有些自卑,女孩无意识地有些居高临下。结婚几年了,彼此也恩爱,可是女孩就是不乐意生孩子,讲得出口的理由就是疫情不稳定、怀孕后需要经常去医院、有风险。......终于,有一天,爆点出现了!

今年年初,两人不知道怎么就因为防疫的事,在家里论战了。你来我往,最后,女孩就说,要不,咱去外面讲讲,是你有道理、还是我符合国家政策。这不就是将男孩的军吗?

男孩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多亏我疫苗三针、核酸不漏,否则她急了说不定会电话报警举报我了。终于认清了同床的她是什么人了!

男孩诉说过程中,我顺手翻了一下他俩的朋友圈。呵,都仅限三日阅读了。我问他,你自己还愿意翻翻过去你秀的朋友圈吗?他说,也翻过,过去也有可回忆的美好时光,只是价值观和认知的差异,在一起生活了几年之后才慢慢地暴露出来。

听着男孩的诉说,突然想到了自己。

现在在家里的时间比在一线岗位时稍多了一点、说话就多一点,有时候难免会说说地球大事。慢慢地发现,就只能谈「油盐酱醋菜」、只能围着「逗榴莲」的话题了,否则就会伤气氛,尤其是榴莲奶奶上老年大学成瘾之后。当她退休时,我极力劝她去老年大学,主要是简单地想她有个事儿干、就不会天天盯着我了。没想到的是,老年人到一起,虽然没有出日久生情的故事,可是「主流价值观」真的很有市场,时不常就带点回家。

我现在是101%地悔青了肠子。真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宋传杰

宋传杰,资深金融IT工程师,昵称coolbuddy,爱码字的理工男。SEI学士、SPU硕士,CEIBS硕士,SUNY@SB AIMP文凭。九三学社社员(2002~2017年期间任省级组织领导班子成员),曾任省级政协委员20年(其中后15年为常委)。享受国务院政府津贴。中央直接联系的高级专家。『益农融商●公益扶贫』项目首席顾问。爱好“探知、读书、徒步、拍照”,乐享“饮食、茶、咖啡”,喜将“所见、所闻、所思”磋为文字,先后在微信公众号《宋老随笔》和凤凰网山东专栏《老宋漫语》播文至今,以飨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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