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通人性

2020.3.13 第9期 作者:宋传杰

导语

20世纪70年代末期理工科的训练对人的摧残实在太狠,以至于现在都俨然是个小老头儿了,依旧没有幽默感。

2020年中国的至暗时刻即将过去,不久就又有可能出门撒欢浪了,想写几段轻松点的表达一下激动的心情,总琢磨不出词儿来。挖空心思想词中,朋友发来了逗乐的私信。

忽然一下子,就有了灵感,几十年前乡村童年时期听说的传说故事浮现在眼前。稍加改编便是与时俱进的原创了。废话少说,快点牵牛来!

政通人和

昔日,有一知府下村巡视。

他对陪同的知县说,我看见前面有一牛犊、一马驹正在爬树,你看到没?

知县看看远方,又回头看看知府的脸,马上回答,看到了!看到了!爬得真快。

知县转身问跟随的千户,你也看到了,对吧?千户忙答,看到了!看到了!树梢上的叶子都让它们吃光了。

(图片来自网络)

哈哈!哈哈哈哈!这时一扛锄头的老农笑着走过来,千户马上拦住他,你笑啥?

老农笑答,我虽老眼昏花,但也看得清清楚楚,上面是头小母牛,下面是匹小公马!风吹雨打的。风越吹爬得越高,雨越拍爬得越快。

牛通人性

昔日,有位新上任的牛县长,很关心养牛业。

上任不久,就到马庄乡视察。

不说我们这些云里雾里的行业,举一个相当接地气的例子。

马乡长发动本乡养牛户,牵着自家的牛到乡政府驻地的一个荒坡上(当然,乡里要按头数给养牛户发工钱)。

牛县长看着满坡的牛,打心眼里高兴。不远处有头膘肥体壮、油光水滑的牛,成功吸引了牛县长的眼球。牛县长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摸摸它的头,对牵牛的老汉说,这牛不赖,是头好牛。

这牛也是神了,“谋”了一声,直冲牛县长点头。

(没过几天,马乡长就因能力出众,被调到了县里。)

(图片来自网络)

隔了月余,牛县长又到杨村乡调研考察。

刚靠近牛群,就看到一头膘肥体壮、油光水滑的牛,被栓在显眼处。牛县长刚走过去,这头牛就一边“谋”,一边冲牛县长点头。牛县长若有所思,看了一眼身边的杨乡长,说:“果然是头好牛!”

(几天后,杨村乡因养牛业出色,得到了奖励拨款。)

又月余,牛县长又去吕寨乡指导工作。

还没等靠近牛群,就听到一声熟悉的“谋”。循声望去,一头膘肥体壮、油光水滑的牛正冲他点头咧……

活得公道

昔日,邻村一男子久出回家,母亲和妻子见其皆哭。

他问何故?因是婆媳吵架。

此人抬手,啪!打了母亲一个耳光!啪!又同样打了妻子一个耳光!

问母亲和妻子:这样公道了吧?

婆媳二人皆愕然!

从此,村里乡亲给他一绰号,「公道人」。

死的打跑

老方院子前后各有一个邻居,前邻居名叫闫旺洪,后邻居名叫艾汉伟。

艾汉伟枪法很好。昔日(若干年前还没有禁猎),每当农闲时,他常会拿着土制猎枪(若干年前还没有禁土枪时)打野兔,十枪九不空。他总是把枪扛肩上,把兔子挑在枪管上,人一走动,兔子就摆来摆去。人见皆夸其能耐。

唯有闫旺洪,外号“红眼蛤蟆”,对此不服。他从老婆那里弄要了钱,也弄了支土枪满世界晃悠。可是事与愿违,多日无果,常被人问的脸红。最可气的是,艾汉伟总问他:“这下服了吧!”

一日,老闫早起,到集市上买了只活野兔,偷偷拴在村外的一处采石坑里。

(图片来自网络)

老闫急急回家取枪,又到后院拉上正在早饭的艾汉伟:“你是不是觉得我枪法不如你?今天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老艾本不想去,看老闫想恼,只好跟着他后面出了村。

俩人一前一后,快步来到石坑边。说时迟、那时快,“嘭”的一声!闫旺洪扣动了扳机!

响声未落,就听“嗖”的一声,一只野兔从坑里窜出,亡命飞逃而去。

二人皆大惑不解,愣在当场。(艾:怎么就跑出来了这只兔子?闫:这只兔子怎么就跑出来了?)

缓过神来,二人下坑一探究竟:原来这一枪好巧不巧,正好打断了拴兔子的绳!艾狂笑,闫尬笑!

后来老方村里就有了一个歇后语,「红眼蛤蟆打兔子—— “死”的打跑了」!

人在做 天在看

小时候听姥姥讲过一个故事。

村口的官道旁,有间用石头垒的小屋,是农忙时看嗮场用的,平时无人。

一日午时,忽然狂风大作、黑云压顶。行人皆怕,躲往小草屋中,挤进十七个人。

顷刻,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说来奇怪,雷电轰鸣之声,一直回荡在小屋上空,且越发近了。

此刻,有一长者开口道,雷电久悬不去,必是屋里有不公不法之徒,要遭雷劫。不如一个个出屋试探,看老天究竟要收了谁!

众人皆附和,但谁也不肯先行出去。相互环顾,所有人都衣冠楚楚、器宇不凡,看似、坦然自若。唯有一青年,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神色惊惶。

众人一致选定让这位青年先去试探。青年顿时泪流不止,连连磕头:“俺娘快饿死了,俺才从官家地里偷了两个地瓜。俺被劈死了,俺娘也活不得。众位老爷救俺!”

众人暗松一口气,旋即怒喝:“此子德行有亏,还想连累于俺,抛他出去。”

青年刚刚被丢出屋外,一道闪电如水缸粗细,登时劈了下来。

(图片来自网络)

惊天巨响中,石屋被轰为平地,屋中一十六人,皆尸骨无存。

数步之外,青年挣坐良久、爬起身来,竟是毫发无损。

青年怔怔看向上方:“莫非雷公爷爷失了准头。”

百尺之上,风停雨住、云散日出。阳光从云缝里透出,仿佛一个笑脸。

翌日,有好事之徒在小屋遗址上写了六个大字:

“人在做 天在看”

(姥姥说,雷公不想误伤青年。如果青年一直不出来,只怕雷公要无功而返了。)

宋传杰

宋传杰,资深金融IT工程师,昵称coolbuddy,爱码字的理工男。SEI学士、SPU硕士,CEIBS硕士,SUNY@SB AIMP文凭。九三学社社员(2002~2017年期间任省级组织领导班子成员),曾任山东省政协委员20年(其中后15年为常委)。享受国务院政府津贴。中央直接联系的高级专家。『益农融商●公益扶贫』项目首席顾问。爱好“探知、读书、码字、徒步、拍照”,乐享“饮食、茶、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