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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史家巫鸿:时代需要勇敢的艺术家


来源:中国青年报

巫鸿:艺术史家,哈佛大学美术史和人类学双博士,芝加哥大学教授。巫鸿:总体来说,国外研究中国美术史,在很长时间内主要是研究中国古代美术史,90年代以前对现代美术的关注很少,对当代美术的著作更是寥若晨星。

记者:当时与你一起在故宫工作的,还有谁?

巫鸿:同事里有的是美术学院培训出来的,如杨新,后成为故宫博物院的副院长;聂崇正,现是最有名的研究清代院画的专家;单国强,后来是故宫博物院书画部部长,他们是1960、1961年入学央美的,是我的师兄。其他一些同事是北大考古系毕业的,有杜乃松等。还有一些影响蛮大的老专家,比如著名的文字学家、古器物学家唐兰,他那时不太上班了,我曾在下班后找他学习,他推荐我熟读《左传》。还有一部分人原来在北京琉璃厂古玩店工作,后来成为故宫的工作人员,他们虽然不是学者型的专家,但对实物的真伪鉴定有充足经验。比如在金石组的办公室,有一位叫王文昶的老专家坐在我对面,他原来从事古玩工作。记得他每天翻看陈梦家编写的《美帝国主义劫掠的我国殷周铜器集录》这本书,和我谈这个或那个铜器是什么时候发掘的,他自己是如何经手的,以及后来的流传情况,都是相当宝贵的经验之谈。另一位马子云先生是碑帖研究专家,对于拓片上的每个细节都了如指掌。

记者:你真正做研究是什么时候开始?

巫鸿:这得看什么是“研究”。在故宫的时候大多时间是我自己摸索,没有人教我怎么做。1977年还是78年,我注意到国内外收藏了一组很奇怪的玉器,觉得不同凡响,就找机会到北京图书馆和社会科学院搜集资料,把这些器物和史前时期东夷的文化联系起来,写成一篇文章,名字起得不好,直截了当地称为《一组古代玉器》,发表在《美术研究》创刊号。国内大概没什么人读,但是日本学者马上有反应。这种摸索有点误打误撞,不是用很严格的方法来进行研究,而是靠直觉,靠看书,在自己个人钻研的基础上,吸取各种可能的因素,其中也会请教老专家。

当时我还写了一篇文章《商代的人像考》,初生牛犊不怕虎,拿着厚厚的文稿到考古所给当时的所长夏鼐看。他很忙,但对年轻人很好。他拿起来先不看正文,而是翻开注释,看其中所引用的书目和材料。这件事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告诉我写文章必须有足够的研究基础和知识含量,充分地使用前人的研究和材料,也要对此详细注明。注释是鉴定一个研究工作水平的重要因素,先不用看理论是多么辉煌。这种观念和如何在学术界给自己定位很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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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郝佰云]

标签:巫鸿 艺术家 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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