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儒学与当代中国”学术对话

【主持人】这里面有一个什么问题呢，有好儒学，有坏儒学，坏儒学是不是儒学？

【林存光】打着儒家的旗号，他自认为是代表儒家的。这其实是很难说的，他也有根据，他也讲中国的法律政治制度等等。他不是说凭空造，有很多造出来的东西，在自家书斋里空想出来的一种政治儒学大行其道。我有一种说法成为儒家一种积极有害的代表人。我觉得有这种现象。

【提问】济宁学院中文系主任。听了几位先生的观点非常受启发，我想问李翔海教授，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我们社会取得巨大的进步，但是也带来很多的问题，现在否终程度上可以说民风日坏。在这个过程当中新的文化，一种新的行为方式我认为是正在重建过程当中，我想问的问题是在这个过程当中孔子的儒学和马克思主义是什么关系。另外怎么样实现贯通？

【李翔海】谢谢王老师，我说一个自己的结论，在座年长一些老师都知道，我是中国现代的研究，做中国现代儒家的研究。后来也写了一些孔子的文章。我发现现代的中国有一个问题就是马克思主义跟儒学的关系，我们经常碰到一些人，他说我是站在马克思主义立场的，但是坚决反对儒家，还有坚决反对马克思主义的，后来一些重大的项目，在这个过程当中就发现我们现在面临一个基本的问题是什么呢，一个民族国家的认同，本来应该是政治认同、文化认同互相支援的。但是中国的现状恰恰是相反的，政治认同一定是马克思主义，你说马克思主义肯定有人说这是外国的。涉及到文化认同有的人就说，你应该是中国文化，有人就会说中国文化是封建的问题。

这样的话政治和文化相互排斥，整体不利于我们国家的民主认同的。所有的理论都有道理，每个人有各种的理由，所有的理论一定要最终服务于实践。刚才王老师说的问题，我不敢说碰到了什么问题，我认为两者完全可以像习书记讲的，马克思主义进入中国是以中华文化为基础，顺从了中华文化的基础上推进和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提问】我是孔子院的研究员，我想向林存光老师问一个问题，林老师是一个非常平和的学者，您刚才说到好的儒学和坏的儒学我不是很理解，有的人说某某人非常虚伪，说曲阜的某些人虚伪就是受儒家的影响个。他给我说，我说的儒学不是你研究的儒学，是那种虚伪的儒学，坏的儒学。我想请问一下坏的儒学是儒学吗？是不是古代的孝就是全是愚孝，这个儒是分好儒和坏儒的，坏的儒学还是儒学吗？

【林存光】这涉及到一个价值评判的问题，还有一个事实的问题。价值评判我们每个人都有一种好坏的标准。我们可以去区分，我们都有辨别能力，是非和好坏，同样的一个东西可以有不同的评价。还有一个在历史上儒家的发展它是一种多元、复杂的状态。儒家分化，汉代儒学跟先秦儒学有很多的不同的。现代的儒学跟汉的儒学有很多的差异。如果我们说这个是坏儒学，他是儒学吗，当然是。历史上客观存在的一种现象。现在很多人讲儒学和儒家，他就自称我就是儒家，我讲的就是儒学。这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现象。你说的是吗？我觉得也可以说是，但是我们可以对他下一个价值评判，但是怎么来处理的确是一个问题。真孔子和假孔子，假孔子的观念就不是关于孔子的观念吗。他是历史上产生出来的各种复杂的现象。不能笼统的讲复兴儒学怎么样。反过来问一下，他还有历史不同形态的体现。

【主持人】我觉得林教授和李教授谈的这些问题都是同样的问题。我们探讨儒学和马克思主义的关系，我们首先弄明白什么是马克思主义，什么是儒学。现在很多人谈到马克思主义，你问问那些自称马克思主义的文人，你看他懂不懂马克思主义。我们也可以这样问问自称儒家的人。所以对于儒学真精神的继承，对于马克思主义本质的理解，我觉得这是理解这个问题的关键所在。

【吴光】我想发表一点意见，所谓好儒学和坏儒学的问题，作为儒学的整体没有什么好坏，都是儒学。如果信仰儒学，那儒学都是好的，但是儒学的内部，各家各派有一些主张是有错误的，这是它局部的问题。还有一些儒学比较不符合时代要求的东西，比如说讲三纲五常的三纲，现在基本上被淘汰了。这些不代表整体的儒学是一个坏儒学，一个人身体当中是有一部分是病灶，把病灶驱除了自身就更加健康。我觉得用好儒学和坏儒学不太好。

【舒大刚】我非常同意吴光教授的说法。第一功能是顺民心，有当代的关怀；第二有经典，有理论。要以仁义为核心，继承中华的传统文化。这样的才是真总的儒学。再一个儒学的好与坏，这个价值判断是很难的，个人写再多的书，个人在这里评判是不行的，只能用历史检验，历史上很多新的儒学派别在当时产生的时候也会认为是伪学，朱熹的理学影响中国几百年，后来证明他是正确的。现在我们不要再提好与坏的标签，现在是心平气和的研究、发扬、发展。我反对提坏儒学的说法。谢谢！

【主持人】我觉得这个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对于儒学的发展我们必须看到好坏，但是看清楚了秦汉之际儒学确实有变化，先秦时期的儒学是德行色彩，后来儒学就发生了变化，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但是后来到了帝制个时代就变成了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让子亡子不得不亡。前一段时间也涉及到三纲五常，其中一个教授提到三纲五常应该重新解释，比如说夫为妻纲应该改了，应该改成夫妻互纲，这个怎么改法？夫妻互纲有可能打起来。前一段时间网络上有这么一个事情。一个孩子出生了，为了给孩子起名字打起来了。姥姥家和奶奶家打起来了，其实在传统中国里面是打不起来的。如果父和母两个人姓不一样。个人主张个人的权利，孩子到底姓什么。如果把这个问题拿到法院，请问法院怎么判。其实夫妻互纲是比较难的，我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呢。包括三纲五常在内的，我们可不能简单的理解。包括儒学的发，我们必须在历史当中看待。

所以就像五四时期的李大钊，他说的很清楚，我们抨击孔子不是抨击孔子本人，而是抨击后世利用孔子为专制政治塑造的灵魂。当然了孔夫子是不是都好，有时候参加会议的时候他说请问孔子有什么缺点。由此我就想到前一段时间到周老师请教，周老师你说孔子思想有精华和糟粕，孔子思想的糟粕有哪些？周老师这样回答的，我这几年一直致力于研究孔子文化的精华，糟粕我还没有研究过。我觉得这个问题是并不难理解的。

大家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提问】我是孔子研究院的助理研究员，因为刚才是林教授提到了好儒学和坏儒学，让我想到一个说法，所以这个问题向您提问。在历史上儒家曾经被专制皇权利用，有两种儒学，一种是具有高度的批判精神的儒学，这真正的儒学，也许就是您所说的好儒学，还有维护皇权的制度性的儒学，当今的社会上的普通的民众来说，后一种说法的信众更多一些，甚至有一些学者，我看过华中科技大学的一个教授，他就说，儒家应该和官场的腐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还提出儒家应该为腐败负责任。我想问一下您怎么看这个问题？儒家是不是为如今的官场腐败负起责任。

【林存光】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我从来没有说对整体的儒学是好还是坏，我们要分析，很多都在划分儒学的层次，帝制儒学、批判性的儒学、民间儒学，我们为什么要研究它，作为研究者研究它就是分辨，除非你没有是非好坏的观念，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人就是一种价值，什么叫价值观，提倡价值观干什么，价值观有好坏。不是不加分辨的讲，不加分辨的说好还是坏，那有什么价值。无所谓好坏，你会发现，我讲的也是儒学，不加以分辨谁对谁错，无所谓对错。文化无所谓优劣。

这种观念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也不是绝对真理，古今没有茬口，社会没有发展，文化光有民主性，没有时代性吗。我是主张完整的理解和探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