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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边界问题对谈


来源:艺术中国

(编者)  彭锋:舒斯特曼先生同意潘公凯先生关于艺术与生活边界的观点,认为边界并没有消失,但是在舒斯特曼的理论中,更强调艺术与生活的连续性,艺术对生活的强化。舒斯特曼先生倡为美国哲学与中国哲学的互动,公凯先生又提出实用主义与生活儒学的互动,我都非常赞同。

潘公凯:这两种生活您更侧重哪一面?是社会性的生活还是动物性的生活?或者认为两者同样重要?

舒斯特曼:我想“过生活”和“结构生活”都很重要,所以,人们更多想到生物,生物学,或旧式的生物学。“zoe”强调生命的能量,这对我非常重要。原因在于:艺术是对生活的强化,不仅包含故事和结构,还是有张力有能量的,这个张力和能量是我们和其他动物共享的。我正是从这里归纳出“艺术是生活的强化”或者“艺术是生活的戏剧化”这个观点。其实,我的立场和您的观点还是很接近的。您对西方理论中的边界消失和美术终结论持批评观点,认为艺术的边界依然存在。我们深入思考会发现,艺术与生活的边界还真是没有消失。杜尚的“小便池”之所以成为艺术,是因为它摆在博物馆中,是因为它受到了不同的处理。但我还是相信:艺术最基本的东西,是它与生活的持续性,是它对生活的强化或框架化,这种特质使艺术变得非同寻常。

举一个例子。拿饮茶来说,你可以端起杯子直接喝,也可以研究它,使饮茶变得更有艺术性。你赋予它张力,它就成了艺术。所谓“框架”,很多时候来自博物馆美术馆,但是人们也可以摆脱这个阈限,在博物馆美术馆的空间之外,在日常生活中建立框架。艺术和生活是不同的,但是其中的边界并不是很清楚,可以把艺术史引入生活。我想古代中国也有这样的传统,通过仪典和艺术,让生活更接近审美,而不是把生活和艺术分成不同的本体论类别。相对于您的“非常态”的论断,我把艺术称为生活的强化、持续性、提升、获得更高品质。在英语里,“非常态”有含蓄的贬义,我用的强化、持续性有褒义在里面。

记得我在日本时曾住在寺庙里,吃的是很简单的饭,餐具也非“美食美器”,但却获得了最美的用餐体验。桌上的每个人都很专注,都很注意怎么拿杯子,怎么喝,就像在演练一样。那只是很简单的一顿饭,但我把它看成是艺术。此时的框架就是一个简单的厨房,但却有实现“非常态”的共同意图,从而使生活变得戏剧化。我用这个例子说明,这是生活,也是艺术,是生活的艺术。

潘公凯:您讲的这个框架其实非常关键。所谓“框架”,在宽泛的意义上有点类似于我所说的“边界”,但它究竟是怎么形成的?要有恰当的解释。比如说普通的饮茶和有意义的饮茶到底有什么不同?这个问题要仔细研究。其实它和丹托(Danto)的“布里洛盒子(Brillo Boxes)的问题”很相似:作为艺术品的盒子和普通的盒子到底有什么不同?这个界线,我觉得一定要把它划出来,把不同说出来。

舒斯特曼:您的问题很好,如何制造“框架”也是艺术创作的一部分。在学院艺术(institutional art)中,框架相对更清楚一些,但是像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一些艺术家,他们试图通过偶然性来尽可能地消解学院框架。而在生活的艺术中还存在着另一种框架。其中的主要问题是,看你什么时候想制造这个框架,我想它是有意图的。人们可以决定要吃一顿“特殊的饭”,有的时候需要语言沟通来建立这个框架,有的时候通过非语言的联系就可达成共识。人们什么时候会建立框架呢?通常是有空的时候。如果很忙,就没时间建立框架。如何建立这个有些另类的框架?如果很简单地回答,就是意图性。你必须决定你的经验所要关注的是什么,用美与和谐的观念进行结构。如果要和他人一起做,那么就必须有共同的意图,共同建立框架。比如“做爱”,单纯顺从自己的欲望和拥有美好体验之间有什么差别?那就是两个人共同决定,要让这个具体的时间段和经验不同寻常。边界是什么?可以是他们的房间、床,这段时间,并不是很清晰。但是边界的不清晰并不能改变他们拥有了特殊时刻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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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郝佰云]

标签:艺术作品 框架 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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