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独母亲笛妈:这几年的眼泪,一缸水都装不下
2013年05月10日 17:28
来源:中国新闻网
失独母亲迪妈来到女儿陵前祭奠。她的头发已花白,白发人祭黑发人的痛楚,她在余生的每年都会经历。图/吴家翔 人物介绍:笛妈,57岁。2008年5月,她唯一的孩子,25岁的女儿笛尔,在公派美国读博期间
女儿上高中之前,笛妈和丈夫都在本溪工作,为了让女儿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他们就把女儿放到沈阳,让爷爷奶奶照顾。这样一来,他们只能两个星期见一次女儿。
女儿问他们,为什么别的小孩都住在父母家,我要住在爷爷奶奶家?笛妈说,跟着爸爸妈妈只能上职工子弟学校,学习就会落后。
笛妈和丈夫回沈阳,女儿就特别高兴,走的时候,女儿特别难受,可从来不说。后来,笛妈在女儿的日记里,看到女儿这样写:“爸爸妈妈每次走的时候,越走越远,最后成了一个小黑点,看不到了。我特别想他们。”
2001年,女儿考入了大连理工大学,数学专业。
女儿和笛妈聊自己的专业,说,妈,数学是严谨的学科,是基础也是尖端,前人留下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学好不容易。
“嗯,得好好学。”笛妈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
“本科四年就是一入门,根本不能算学数学,妈,我要读博士。”
笛妈的声调提高了一些:“这才是我女儿!”
小学、中学、高中、每一次升学考试,女儿都是想考哪个就考哪个。可是笛妈的脸上几乎不会流露出任何的兴奋,“压着,哪怕是孩子考上大连理工,怕孩子骄傲。”
她想等女儿学成博士归来,把这么多年攒着的表扬一下倒出来。
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没了脊梁骨”
笛妈和丈夫的生活,被完全摧毁了。
笛妈不敢跟邻居说话。下楼前,先悄悄打开房门,竖起耳朵仔细听楼道里有没有人,没动静时,飞一样跑到楼下,买完菜,再赶紧跑回来,像做贼一样。
大街上,遇到一个年轻时同一工厂的工友,对方热切地和她拉家常。聊到孩子,笛妈一下子就蒙了,胡乱嘟囔了几声,甩开工友,掉头就走。
超市里,遇到一熟人带着女儿,人家远远地冲她打招呼。笛妈看到了熟人扬起的手,没等手放下,笛妈转过身去,逃开了。
“没了孩子,就没了脊梁骨,”笛妈惧怕接触原来生活里的一切人,“我现在看人不敢看别人脸,只看别人下半截。”
她换了家里电话号码,换了手机号码,几乎切断了之前所有认识人的联系。
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跟孩子一起死了,没有了灵魂,“现在是一个行尸走肉。生活是孤立无援的,心态是苟且偷生。”
2010年,笛妈和丈夫以一种决绝的姿态,与过去告别——卖掉房子,搬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
她感觉别人看自己的眼光不一样,究竟哪里不一样,笛妈说不出。
有时,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心态“不健康”,可她确信这会给自己“带来一些保护”。上海一个失独者的团队相约一起吃年夜饭,去酒店订桌,老板知道了他们的情况,拒绝了这群抱团取暖的人,“触霉头,断子绝孙的人,影响生意。”
断-子-绝-孙,这几个字,像刀子一样扎进笛妈的心里,血流出来,生疼,她却不能喊出一字一句。
“死了算了。”笛妈不止一次地想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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