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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包装的明清“艺术家”


来源:东方早报

在世人认知里,艺术家社会形象突出多显“另类”。(《中国书画全书》第一册,上海书画出版社,1993年,448页)  武宗元不轻易为人作画,连权贵也难求到其画。郑板桥的诗,直接承用季札挂剑的典故,虽直抒胸臆,然不免直露,感觉尚不如《圣朝名画评》叙述武宗元事用典来的含蓄。

郑板桥的诗,直接承用季札挂剑的典故,虽直抒胸臆,然不免直露,感觉尚不如《圣朝名画评》叙述武宗元事用典来的含蓄。武宗元是北宋绘画名家,他的故事供当时画史选择者应不止这一个。采用这件轶事,也许是编选者觉得它更能反映画家的个人品格吧。

古代史籍中所载的文人画家形象,以气节高尚者为多,比如明初画家王绂“有投金币购片楮者,辄拂袖起,或闭门不纳,虽豪贵人勿顾也”(《明史》卷二八八)。这是强调高官、富商奉重金求画,画家均置之不理。和上文武宗元记载中的“虽贵人名臣日走于门,求之甚勤,未尝肯诺”意思差不多。而当画家创作激情勃发,兴致盎然之时,即便是社会下层的贩夫走卒无钱无势之人,也可能得到其作品。此类记载的数量如此之多,以致我们不得不怀疑,这可能是一个约定俗成的写作套路,其目的是为了建构文人画家的清高社会形象。

与武宗元轶事异曲同工,明人李濂《吴伟传》记明代画家吴伟在宫廷中作画的情节,可能也有其所本,故事说:

(吴)伟有时大醉被召,蓬首垢面,曳破皂履踉跄行,中官扶掖以见。上大笑,命作《松风图》,伟跪翻墨汁,信手涂抹,而风云惨惨生屏障间,左右动色。上叹曰:“真仙人笔也”!(《嵩渚文集》卷八八)

画家吴伟在明宪宗面前进行艺术创作时,喝得酩酊大醉,衣冠不整,连墨汁都碰翻了,却能信手涂抹,着手成春,按要求完成《松风图》,其潇洒之风度与画技之精纯可知。重点在于,吴伟并没因为在皇帝面前作画而表现得紧张失措。

按《庄子·田子方》篇,记载一个画史(画工)的故事:

宋元君将画图,众史皆至,受揖而立;舐笔和墨,在外者半。有一史后至者,儃儃然不趋,受揖不立,因之舍。公使人视之,则解衣般礡,臝。君曰:“可矣,是真画者也。”

与一般画史毕恭毕敬、谨小慎微的作风不同,这个画史脱光衣服,大大咧咧地坐着,准备投入艺术创作中去。这种洒然风度得到宋元君的肯定,认为这样才是真正画家的做派。这个“解衣般礴”的画史形象就此风行,成为不受外物干扰、放手创作的真正艺术家的形象。李濂对吴伟创作状态的描述,和这位画史何其相似!很难说没受影响。吴伟后辞去宫廷画家之职,石守谦认为,从吴伟的角度考虑,“几尽放浪的生活形态,对于需要随时待诏的北京宫廷画家来说,确实是不可能的”(石守谦《风格与世变:中国绘画十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20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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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丽娟]

标签:李濂 明清 卞孝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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