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网海兰：媒体牛人到创业牛人

原标题：牛车网海兰：媒体牛人到创业牛人

中国经济网北京6月8日讯近日，微信公众号“鄂记”刊发了对牛车网CEO海兰的专访，以下为采访全文：

在帝都见到海兰，是在她新街口外大街的办公室里。前一天闹了一晚上肚子的她，看上去还是非常精神。拿到了500万美元a轮融资的牛车网，办公室仍然显得简陋，一个长条桌横在整个办公室里，面对面坐着十几个人，有一种白手起家的欣欣向荣。

海兰说，汽车界都在关注她融到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并且是来自金牌投资公司红杉，纳斯达克20%的公司都是他们投资的，但是她自己更关注的是她这间小办公室外面那十几个人，以及她们能一起做出来的事情。海兰觉得，自己就是在不停地创造这样、那样新奇想法的人，然后拿着鞭子赶着大家一起把这些想法实现。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一眼看过去显得强势、坚持的女人，即便她的长相秀丽温婉，说话声音轻柔从容。

凹凸先生：我看过你的履历，两年时间帮助腾讯汽车实现快速增长，一年时间帮助凤凰汽车走上规模经营路线，迅速地把车讯网从默默无闻做到业内闻名，哪怕百度不愿意把你们的拆车坊推到搜索前列。而你最初的出道，是在平媒《21世纪经济报道》。每一份职业经历都好像在做到声名鹊起的时候戛然而止。这是你喜欢的节奏吗？

海兰：我最初做平媒汽车记者的时候，汽车还是一个相当重要的产业经济新闻门类，当时我和付辉、吴琼几个人撑起了21的汽车报道。但是很快，这个条线变得亲经营化。你也做过平媒，你知道，在平媒里面，汽车在新闻采编体系上，不可能获得核心的地位和支持。

腾讯和凤凰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单位，前者更像是一个公司，而后者显然更像是一份媒体。我在腾讯那会儿算是一个频道副总监，刚刚进去，我就踩了人家企业一个巨大的雷——有一次，我在内部的rtx系统上，直接跟马化腾用比较激烈的方式说起了我的一些想法，Pony真的很好，你来我往地居然还聊了挺长时间。但是后来，我的同事问我，你知道你和马化腾之间隔着多少个级别吗？13个！这都不能用越级汇报来简单形容这事儿了……

在腾讯，我第一次有了产品经理的概念，腾讯有非常优秀的产品经理，非常完善的刺激新产品的体系。这些是凤凰作为一个媒体公司的短板。但同时它也有它的优势，我在那里跟来自新浪系的王伟学到了很多东西，比如如何利用内容最大限度地刺激读者，怎样建立一个符合互联网需要的内容传播模型等等。

到我做车讯网的时候，我已经具备了比较完整的互联网汽车内容传播的思路和推进方向。当时做了拆车坊，这个栏目在整个车讯中点击量占比每每超过30%，这还是在百度这些搜索引擎拒绝跟我们合作的前提下。我非常深刻地认识到，汽车读者是多么渴望说真话的内容平台。

现在来看，这个栏目当时还是没有做到最好，这次拿到融资以后，我已经预备好在未来几个月内推出一个更加完善的汽车拆解栏目，到时候你看看。

凹凸先生：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哈，你似乎总是在一份工作做得看上去顺风顺水的时候离开……

海兰：有一个朋友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说，你实在不适合打工，没有一个平台能够为你提供一个将你的想法完全实现的舞台，你要不还是自己干得了。我觉得我没有那么不随和，只是常常觉得看到一个机会，不完全投入地去证明一下，就不甘心。我这里很多员工是跟着我从这里跳到那里，又跟我出来创业的。我的投资人在审核我的时候问过我一个很意外的问题，他们为什么愿意跟着你。当时我没回答上来。现在想想，应该是梦想，我必须抱有一个足够大的梦想，来支撑团队里每个人的梦想一起前进。

凹凸先生：不管怎么样，你的梦想第一步迈得挺顺利。虽然这个问题挺俗套，但还是给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拿到红杉的a轮融资的？

海兰：我一直说我这人运气特别好。我在车讯网的时候，对于天使啊a轮啊还真的是一窍不通。有一次车讯网希望找到风投，当时一个朋友介绍，我认识了一个投资人，唯一一个。后来，从车讯出来，我一个朋友碰巧在做一个项目，需要投资，我就把这唯一一个给贡献出来了。大家见面一聊，他就顺带问我，后面有什么打算，我就说，我想真正基于用户来打造一个说真话、说人话的移动端汽车阅读产品。

凹凸先生：呃，说真话、说人话，这貌似跟咱挂在嘴上的口号是一样样儿的呀。

海兰：凡是在汽车媒体界用心混的媒体，都会明白这个圈子是多么需要说真话、说人话。当时他就说，要不你也融一轮天使来做吧。于是，就带我去见了他们老板。我当时真是带着点儿忐忑去的，啥也没有准备，就聊了半个小时。本来以为这事儿就算不做个vcr，那至少也得弄份包装精美的ppt什么的。原来想着第一次就是见见面，了解一下人家的需求，回去再准备材料来着。没想到特别顺利，我大致上说清楚了我的想法，人家略作考虑就拍板同意了。

于是有了nextcar。在我看来，nextcar虽然按照既定的方向比较迅速地成长起来，在各方面数据等都增长得比较顺利。但是，似乎并没有达到我对这份内容产品成长性的预期。可以说，我在这一年里，更多地是在总结，为现在以及将来的内容发展方向做储备。

春节的时候，我的天使投资人告诉我，各方面数据达到a轮的要求了，得立刻准备着手融资。和第一次天使不同，这一次的融资结果是我们选择评估的结果。红杉并不是出资最多的一家，也不是承诺利益分配最好的一家，但是确实是最专业、资源最丰富的一家。

当时，红杉负责我这个项目的投资人，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汽车移动端产品大家都知道有着非常好的前景，但是大家都还不清楚要怎么去做。你这家如果做好了，可以摘到一颗璀璨夺目的皇冠上的明珠，而我更在意的是即便没有预期的那么顺利和成功，你也可以成为这颗明珠周围环绕着的一颗佩珠。

这就跟你来我这里之前，跟我说觉得我这里是当前汽车移动互联网创业中比较像样的一家一样，我非常感动，当时我就知道，就选红杉了。红杉这样的机构给人的学习机会确实也非同一般，我这样很小的公司，也会被邀请跟参加红杉旗下公司的讨论会，跟包括周鸿祎这样级别的CEO作一些深入的讨论沟通。

我这个人运气特别好，不是一般地好。我一个完全不在投资人圈子里的小姑娘，遇到了两个非常好的投资人。后来我上网一查才知道，我的天使投资人是业内35岁以上十佳投资人之一，而红杉的这位投资人，是业内30岁以上的十佳投资人之一。你说我的运气得多好才能遇到这样的投资组合来帮我？

凹凸先生：我们来说说牛车网吧。我想问问，咱们这个网站目前的流量主要来自pc还是手机wap？

海兰：目前，我们在手机wap端的流量还是很不错的，差不多和pc持平。

凹凸先生：现在手机端在载体选择上大家看上去都挺两难，因为不知道未来的方向究竟会是app还是wap，目前看来似乎两者的打开率都不是很高。特别是媒体属性较强的阅读类站点。据我了解，不管是韩寒的一个，还是各大平台的新闻客户端，从打开率的角度来说，都一般。除非是社交性或功能性很强的。

海兰：为什么现在我们在移动端做事情，大家都认可一个非常关键的角色就是产品经理呢？因为我们现在做的所有事情，都得依托于产品思路。以往我们做媒体是怎么做的？创立之初，找到一个点，切入进去，形成一整套体例、版式，以及文字风格，一旦形成就会保持一段时间，直到这样的形式被读者审美疲劳。然后改版，你可以理解一次改版就是一次新产品创造。

而现在我们没法用这样的节奏。我对于我们的内容供应的理念是，一定要用各种产品，将内容供应做到最丰富。比如推荐车型，我们现在用牛人解答的方式来做，我现在有1000多个牛人，这远远不够，我希望有更多，最好是，一个问题，有观点不同的牛人来做出各种各样专业、准确、有参考价值的解答，而不是我告诉你买那一辆，你就去买。你真的会看到一个意见就决定吗？不会的，我给到你的解答越丰富，对你的帮助也就越大，我所做的内容的功能性也就越强。

在互联网上，特别是移动互联网，你得放弃传统媒体那种，我站得高高的来指导你这样那样的内容生产思维，提供丰富的内容会让你变的更有价值。

我们当然不会放弃wap和app的任何一个。现在来看，两者各有短长。我们现在做了一个问答类的app叫车帮帮，目前还没有进入强推广阶段，还在反思一些做法。未来可能会结合社交功能，改名为牛车帮，这跟我们的网站的调性更加统一。

凹凸先生：这一点我认同，但是在国内，汽车消费更多的还是一种行为，而不是一种文化，比如我经常给人家推荐车，我发现，大多数人到最后还是会选择他最初看上的那一款，尽管我非常明确地知道，他选择的那款车存在怎样的短板。到后来我就不太愿意在推荐车的时候表明态度，既然你总会选择你喜欢的那款，那么我何必把它的问题说出来给你添堵呢？

这也让汽车阅读成为一个围绕买车而存在的短期行为，我们似乎比别的领域的媒体产品，更难以吸引读者长期留在我们的平台上。也就是很难做到用户粘性。

海兰：所有成功的汽车平台都是这样，有一批非常清楚的忠实用户，同时有海量的流动用户来来往往。比如汽车之家，他号称日uv有300万，我们姑且认为这是真实数据，那么他的日登陆量呢，差不多在10万左右。

至少在当初的创始阶段，我们看到汽车之家是真正以用户为中心的汽车互联网产品，2008年之前，他们的广告非常有限，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登陆用户的数量也不是很大。

而汽车圈儿里，以用户为中心的媒体，如今还比较活跃的也就是汽车之家了。所以，我老说，我们是在移动端对飚汽车之家，就是因为我们是要在服务用户上去和汽车之家对比。通过不断推出的新产品，把我们的有效用户人群越做越大。理论上，牛车网的每日登陆用户超过是20万，那么在用户有效性上，他就超过了汽车之家。

凹凸先生：具体会怎么做呢？

海兰：这个得小保密一下，我们会有办法让用户每天来登陆至少一次。

凹凸先生：在我看来，这一波资金进入汽车类应用或媒体产品，最主要的原因是，中国汽车保有量特别是满3年的车辆保有量到达了一个数量级，这使得未来5—10年里，二手车、后市场、改装市场都进入了一个需求旺盛的快速发展时期。

虽然新车市场已经火了很多年，但是车企对整个新车市场的掌控，使得资金无法进入新车交易最核心的部分，而二手车和后市场，车企无法有效掌控，目前国内市场又处于比较散漫混乱的状态。

你的投资人对你的期待是在这些领域吗？

海兰：当然，你说的这两块是非常显而易见的蛋糕，红杉的投资人当时就问我，既然大家看准的是这几块，那么你何不更加鲜明地进入这些领域呢？怎么说呢，我觉得我首先是一个媒体出身、转型为移动互联网创业者的人，可能走得比同行早一步。既然如此，我必须在初始阶段发挥出我个人知识构成中最有优势的那个部分。

比如，OTO，offline固然是比online更为重要的环节和部分，但是目前这并不是我这个项目的强项，当然我发展到一定阶段，一定会花大力气来把这个部分补齐，但是目前，我首先要把我所熟悉和有优势的这一块做扎实。就像你们一样，凹凸先生不也没有轻易地跨出内容创作这个范畴么？

凹凸先生：还有一个技术问题，你的牛人是怎么来的？在牛人越来越多的过程中，你怎么避免一些托儿成为你的牛人，而你知道，如果你的牛车网影响力足够大的时候，恐怕车企们会想办法往你的牛人库里送人的。你又如何吸引牛人们一直为牛车网贡献力量？

海兰：这个我倒不是很担心，牛车网的牛人，和传统意义上的版主并不能简单类比。我们希望牛车网不仅仅是一个为用户提供真实有效的汽车信息的平台，同时也是汽车爱好者、汽车牛人的一个成长平台。

在初期，牛人都是我们基于原有的关系到各个领域拉过来的汽车达人，现在我们已经有了车坛留几手等一批明星牛人。我们还会依托严格的一个积分程序，从用户里面选拔牛人，我们希望牛人跟我们一起成长，我们希望牛人们能通过我们的平台获得更大的业内认可和更好的发展机会，我们甚至会支持他们获得更好的行业发展机会，虽然那样他们可能无法继续为牛车网服务，但是这就是互联网的互助性和成长性，这样的吸引力远大于以往一个版主从车企或经销商那里获得的有限的利益。

至于一些带有明确目标的用户成为牛人，那么在我们提供丰富问答内容的思路下，他的影响不会很关键，而用户也有足够的智慧去进行分辨，用户可以给每一个牛人进行打分，这样的牛人会有一个合理的淘汰路径。

凹凸先生：同样作为一个走在创业边缘的汽车媒体人，我没法通过今天两个小时的聊天，来判定你的路线是否能带来你要诉求的结果，我想，在如何进行用户吸引、如何加大汽车类网站和应用的粘性，以及如何形成更加精准有效的用户数据方面，我们都还要进行更多的尝试、总结和探索。但是，我非常衷心地祝愿，牛车网能成为一个成功的行业案例，在这个徘徊、纠结、恐慌的汽车媒体时代里，我们需要一个纯粹地从汽车媒体转型而出的成功案例，就像我约你采访的时候拍的马屁一样，你们是汽车媒体创业到目前为止看上去最有成功机会的一家。

海兰：谢谢，我当然会努力的，或许还需要一点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