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册

冯唐:爱情存于刹那 像樱花般灿烂


来源:北京青年报

问:和很多作家聊天,他们在写作上每个阶段还是要突破一定的困境。问:比如说,有些作家会有一种现实焦虑症,他们很想去写当下,但是又很难去把握到当下的人际。问:现在的中文写作,语言是个很大的问题,很多作家基本没有文体意识。

原标题:冯唐:爱情存于刹那 像樱花般灿烂

◎罗皓菱

冯唐总是希望春天快点过去。

这几年,春天一到,他就被“严肃”的诗歌界挤对:每到春天,沿海小城市就归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内地二三线城市就归冯唐——春风十里,不如你。

今年,再加上一句,变成了——“春风十里,万物生长”。

4月17日,由冯唐小说《万物生长》改编的同名电影即将首映。这部在他十几年前完成的小说将被导演李玉搬上银幕。

坐在北京城中心一座废弃的古庙里,冯唐一手泡茶,一手拿酒,请客人吃茶,自己喝酒。窗外是残破的佛像,古旧的墙。墙上几个大字——万古长春。

四月的北京,一阵荒芜、一阵绿意。不由得想起他的那首诗:

那是爱

那是癌

那是如来

范冰冰演出了一个用尽风情万种,让男人们的后半辈子都无法安宁的柳青

问:电影《万物生长》是单独把小说《万物生长》故事拿出来,还是把“北京三部曲”(《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万物生长》《北京,北京》)综合改编成了一个故事?

冯唐:只是改编了《万物生长》,而且也砍得蛮厉害。小说给了电影可以做的很多的细节,但肯定用不全。电影只有100分钟,包含不了那么多内容。

问:小说的结构其实挺特别的,它是不断地在过去、现在、未来之间穿梭。电影把结构打乱了吗?

冯唐:你看得很准,三个时间段通过三个女性的角色来穿插。电影剪得相对简单,主要是柳青和女友的角色来推进。

问:范冰冰饰演柳青,她是你心目中柳青的样子吗?

冯唐:李玉导演真的很厉害,我第一次见她选好的角色的时候,不单单是柳青这个角色,其余的人真的和我当时的同学们很像,是那种“神似”。小说中,柳青是一个虚构的人物,是对一个风情万种的成熟女性的想象的投射,但是我看了片子之后,范冰冰把这个符号具象地表达出来,演出了一个用尽风情万种,让男人们的后半辈子都无法安宁的柳青,我感谢范冰冰。

问:电影看完是什么感觉?

冯唐:总体来说,我是挺迫不及待,希望带着朋友们去看。

青春的三个核心词:人体、诗意、幻灭

问:小说《万物生长》不论从文字还是结构都挺特别,很多人都说过冯唐的小说是没法改电影的,改编成电影一定会损失掉一部分东西吧?

冯唐:这肯定。当时我也说,一定不要要求电影完全根据小说去弄。一定要把小说当一个透镜,透过小说看到描述的主体,那时候的状态,那时候的诗意,那时候的幻灭。小说用的是文字,白纸黑字,电影用的声光电。这样小说和电影才能相得益彰。至于是不是百分之百忠实、还原原著,我觉得不应该是最大的追求。

问:你觉得电影做到这一点了吗?

冯唐:是,电影故意处理成“去北京化”,电影在天津拍的,能感觉这是一个北方城市发生的故事。还有所谓的“去时代化”,小说里写的是90年代初期和中期,电影用了一些90年代的东西,但是没刻意渲染那时候的大事件和标志性的东西。我觉得挺好,能够在一个稍稍脱离地域和时间的角度,来观察那段时间的人性。

问:听说在编剧过程中,你也给剧组指出了一些硬伤?

冯唐:没有。我是提了三个期望。有三个核心词我很少在中国的青春小说描述的世界里看到:一个是人体。《万物生长》讲了一个医学院的故事,身体高速发育的故事。人体是重要元素,在现有条件下,我希望他们在力所能及范围内充分想象人体怎么表达。

第二个是诗意。现在诗经常被嘲笑,但还是很重要的。那个年代当诗人,写诗是很了不起的事,当然现在像个笑话。

问:现在开始好一点了吧?春风十里,不如你……(笑)

冯唐:通过我的努力变得好一点(笑)。第三个是幻灭,青春有梦,有梦想的破灭。就像诗里说的,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撞,发出的都是梦破碎的声音。那些人上的是精英学校,协和是精英教育,当初只在全国选30个学生,就希望你们承担起让世界更美好的责任。至少有过这种梦,当然也被现实打击得很厉害。做到这三点,和别的青春片就会不一样。

问:爱情也是青春题材里重要的母题,《万物生长》中三个女性是不是也可以看作男人的三种爱情观?你自己偏向哪一种?或者说,经过这么多年,你是怎么看待爱情这件事情的?

冯唐:其实我不觉得是三种爱情观,我当时设计的是“过去”“现在”“未来”,一个青年男性的三个阶段,在不同的阶段有不同观念,“情窦初开”和“热恋”感觉是不一样的,你在每一个当下的心境、行为都是不一样的。

我对爱情这件事的看法,从来就没有变过。爱情就是一瞬间的东西,存于刹那,樱花般灿烂。女性(当然,也包括部分男性)有时候会问很多蠢问题,最蠢的一个我认为是“你会永远爱我吗”。如果对方给你的答案是“我会”,那我基本可以肯定对方是个“骗子”。我怎么知道明天会怎样,未来会怎样?说句不好听的话,说不定我明天突然失忆了连我妈都不认识了,我怎么爱你永远?爱情很美好,但不要沉醉于此,最后都把自己骗了。

电影当然也有金线

好电影和好小说一样经得起时间检验

问:青春片现在是非常火的一个电影类型,从《致青春》到最近的《匆匆那年》,你看过吗?

冯唐:都没看过。我看过《青春万岁》《阳光灿烂的日子》,那时候还上大学呢。外国的青春片看过一些,比如《麦田守望者》《色即是空》。现在的电影电视剧,《何以笙箫默》什么的,都没太看过。实话实说,我会看的,没准我还挺身走进编剧界呢。对了,我还看过《将爱情进行到底》。

问:觉得拍得怎么样?

冯唐:我那时至少能看下去,结尾是滑的,逻辑关系不太清楚了。分分合合,前边还基本立住,后面能感觉到编剧在用劲编了。

问:当年那个拿出手机听海的声音的细节很多人模仿啊,这种故事在您的生活里会不会发生?

冯唐:(大笑)听海的声音……

问:现在对于青春片,批评的声音很多。前段时间《人民日报》就发了一篇评论批评现在的青春片“缺少对时代的砥砺和激荡,成为一种单纯的怀旧”。

冯唐:就像刚才说的“幻灭”,不止是单纯的怀旧泡妞打架性交堕胎。刚才那几个核心词,就是我体会的非常重要的青春。对世界有很多理想,也愿意为理想去努力,但在社会里碰得头破血流,可是会剩下一点理想,这是我喜欢的状态。有可能会有一些“精英范儿”,这无可厚非。你生个孩子,是想让他当混混,还是到最高学府为人类做点贡献?还是后者吧。

问:“精英范儿”怎么定义?

冯唐:“精英范儿”就是最好的书,最经典的书,最好的教育,最好的大学,最好的企业,这些看上去像恶势力一样的存在。您得分清两件事,一种是,你就选择不理这些东西,我同意,没问题;另一种,明明是自己没机会,是自己忍不下心性去看这些东西。连看都没看过,就说这些东西是垃圾,那我只能看不起你,而不是看不起那些东西,那些东西是品牌。有疑难杂症为什么往协和跑,不在路边看老中医?你说协和出来这帮人,经常以天下为己任是装X,那你自己有病的时候为什么找这些装X犯,为什么不找街边这些不装X的呢?

问:你觉得青春小说也好,青春片也好,一定要和时代去互动吗?

冯唐:我刚刚提到的几个词都和时代没关系,和年纪有关系。我这样的作家,永远是人性第一位,时代环境砥砺都是为了凸显这段人性的,总要有个落脚点,那些细节无非是要激发这些人性。

问:平时喜欢看电影吗?你最喜欢的影片是哪些?

冯唐:我作为一个新入行的电影人,慢慢会看起来的。我喜欢《美国往事》多于喜欢《教父》。《美国往事》更性情,《教父》很沉着,我更喜欢更性情的,更集中的。《教父》有时候会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些东西很生活化。《美国往事》就是黑帮,重点都在黑帮的爱恨情仇,生活化的东西不多。

问:著名的“冯唐金线”如果延伸到电影,是不是也成立?一部好电影在你看来标准何在?

答:当然成立,其实金线是一个常识,每个行业都有金线。电影这个行业不是我的专长,我不敢说标准是什么,但是我觉得好电影和好小说一样,在10年后,50年后,甚至100年后还有人会专门找出来看,我想它一定是金线之上的作品吧。

给初恋写150封情书是真实的,都被烧了

问:一个人如何成为作家,我听过很多故事,你的版本也很多。我宁愿相信作家小说里无意透露的信息。《万物生长》里有一个细节,秋水给初恋写了150封情书,“我将来万一落魄当个作家,还要仰仗那时打下的底子。从那以后,我才明白,十几万字的长篇小说,凑凑、拼拼、贫贫,也就出来了。”

冯唐:150封情书这件事情是真实的,不过我在之前已经写过一部长篇了。她的信我可都留着,我给人写的情书都被烧了,真是可惜。说不定留着?派个杀手去。

问:你的写作过程和别人很不一样。很多人都是先写一些短篇在文学期刊发表,你是一来就写长篇,没练笔的过程吗?

冯唐:长篇也是一种练笔。我长篇看得多,原因也简单,因为我不喜欢英文,但我知道不学好一定有大问题,就开始看英文原著,当时看的都是英国老派作家,简·奥斯汀、海明威的,单词特别少。我最喜欢的作家最后都没得诺贝尔奖,亨利·米勒,杰克·凯鲁亚克都没得。还有,我觉得长篇相对立得住,短篇就两页,很少有作家凭着短篇在文学史上留下地位的。你别看我傻了吧唧,有些事我很鸡贼的。

问:你当时的悟性,很多70后作家才刚刚意识到。

冯唐:很少有作家靠短篇,甚至中篇奠定地位的,中篇可能就是阿城。我的写作过程大概就这么几个阶段。最开始是《万物生长》,刚刚出来圈内叫好的特别多,但是好羞辱,那书就是不卖。后来我就想,怎么能又叫好又叫座?我又没写得很老学究很艰深,又不是《管锥编》。

到了第二本《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我就拉下脸,去站台。我走了大概七八个城市,每个城市都做采访、签售。经常平均来三四个人,上海有四个。经过那一次,就不用刻意找媒体宣传了,那本书卖得挺好,后来《北京,北京》就卖得很好了。

第二个坎儿出现在后来,工作越来越忙,写作尺度越来越大,国内就难发。实际上《北京,北京》之后还没在国内发过长篇。反而在第二阶段,杂文开始卖得非常好。《活着活着就老了》《三十六大》都卖得特别好。可能也跟大家阅读习惯有关吧,很短,看完就完了。

第三阶段就是在香港,创了香港出版史的奇迹,从没纯文学卖得这么好的,香港写文章的人都很气愤。后来让国内人气愤的是,我出了诗集,变成中国最畅销的诗集。

所谓成长过程,一定是内心极度不自信和极度自信交织的

问:很多人对冯唐的印象都是挺“臭牛X”的,只有四个读者的时候,你对自己有怀疑吗?

冯唐:所谓这种成长过程,一定是内心极度不自信和极度自信交织的。你极度自信,现实反差太大,人又不笨,就觉得自己是傻子。如果极度不自信,就挺不到今天了。

问:但是你这种怀疑是对别人的,不是对自己写作上的。

冯唐:我只是仇恨这个社会(笑)。第一,我特别感激上海的那四个读者,特别是其中一个女生,长得真的好看,穿着打扮也得体,送了这么大一束花,有一个人高,马蹄莲或者是玉兰花。如果来的四个人都鼻涕老长,就没信心了。第二,这跟我大量阅读形成的见识和判断有关。咱是读过好东西的,知道好东西啥样。那时候流行的我知道过去就过去了,事实证明,通过大量阅读经典培养出来的品位和见识是对的。

问:你对自己的写作有过怀疑吗?

冯唐:我跟别人说过。两种状态就封笔不写了。一、我开始动笔敲电脑,写出的东西会小于腹稿,这个时候基本不要写了。还有,写的过程中,句子和微小的意象,你拼命想那些细节,如果完全没超乎你的想象,你也别写了。真是老天眷顾,这两种情况都没发生。

问:你太顺利了。

冯唐:是的,祖先保佑,积德行善。

问:和很多作家聊天,他们在写作上每个阶段还是要突破一定的困境。

冯唐:那困境是什么呢?开始我以为有,后来发现也没有。在很大程度上,如果真的见识上形成某种突破,你看古今中外不该有那么大的差异,你会有很多想通的地方,相同的东西。过去的鱼玄机和现在的名媛主持人有很多相同的地方。

问:比如说,有些作家会有一种现实焦虑症,他们很想去写当下,但是又很难去把握到当下的人际。

冯唐:他们长期不干工作,脱离社会太久了。原来的牛×文人,是宰相局级干部,是官吏,苏东坡好歹是太守呢,地级干部。你要接触生活,并不是说很傻×地去采风。你以为在老乡家吃顿饭,就知道老乡是怎么想的?想什么呢。你真的是要生活进去。也就是说你要有工作,其实李敬泽说过很多次,对文艺女青年,别老在家就写出一个长篇,哪怕当编辑记者开个咖啡店,去做点啥。

很多著名作家,你拿出他的书看语法都是错的

问:你的文字识别度很高,很多人看一段就知道是不是冯唐写的,你有特别考虑过文风的问题吗?

冯唐:文字上没太追求,写了几个长篇之后基本文字调性就在那儿了,已经形成自己风格了。一瓶酒搁在瓶子里,十五年,二十年,有可能因为岁月产生变化,不要人为干涉,就让变化自己发生。

问:现在的中文写作,语言是个很大的问题,很多作家基本没有文体意识。

冯唐:这可能是五四之后已经存在的问题了。我就不点名了,你看一些所谓成名成家的作家,语法是错的。我可能要求严,只是要求基本语法正确,你才有这种优美很飞起来的东西,主语谓语宾语是不清楚的,很多五六十岁的著名作家,你拿出他的书看看。随便翻出一页,比如说,我吃了饭,然后……你会发现,本来应该加另外一个主语,但他没加,比比皆是。写诗可以,写文章基本语法是要遵守的。

第二层是对文体的要求,文字本身是一种材质,石头、玉石,本身是有质地和自己的优美的,有人说文字是肉做的,文字是一种东西,但不是肉。文体学家,发扬的是文字作为一种材料之美。其实古代有特别好的传统,英文里有文体学家,你看他们的文章没啥思想,但是文笔太漂亮了,文笔太美了。像清水之美,清水不好喝吗?人家就是深山矿泉水,咱们喝的就是北京自来水。写《金银岛》的史蒂文森,英国人,没写啥事,但文字好看。毛姆,你说他有多深刻的哲学思想?但是想想,你写得出来人家那种文字吗?

问:你是一开始就有很强的文体意识吗?

冯唐:背唐诗看《史记》长大的人,多少是有要求的。不是自恋,你拿出《万物生长》,十五年了吧,就像你现在拿出来《围城》、《边城》,不寒碜。第一,材料的样式和挖掘用的料不差,现在拿出古代做的衣服和首饰,不会觉得寒碜,第一就是料好,然后才说思想有多深邃。这是我很早就意识到的。

张岱很好,沈从文也很好,司马迁尤其好

问:有的人认为这个时代“写什么”比“怎么写”更重要。

冯唐:这俩很难排先后,如果你认为写什么更重要,你写论文。

现在更缺的,是两个东西。一是真实面对一些问题的态度和能力。比如郭美美这个事,特别好的小说题材,第一,为什么这么多作家都没有兴趣?第二敢不敢?兴趣意味着敏感度,敢不敢是勇气问题。这种敢于在现代社会环境下探索人性,是很多小说家没有的。就身边那么点破事,太局限了。

其次,你有没有这种能力表达好,平实的时候要抓得很准、很简洁、很有效,飞的时候可以很飞。这又是一个手艺问题,这种手艺现在也很缺。转一个角度,我又开始疯狂自恋了,我的好日子可能还能持续五六年,甚至小十年。

问:70后老被说成夹缝中的一代,觉得你们一直立不起来。你觉得是吗?50、 60后这拨作家,你还会看他们的书吗?

冯唐:我觉得夹缝的一代是时代烙印吧。一代人肯定会受整个大时代的影响,但影响大小因人而异。说实话我看70代人的作品不多,因为这代人和我同辈,他们的作品出来的时候,我正处在学习、工作都非常忙的状态。我集中阅读的时间大致有两块,一块是小时候,一块是协和八年。我在协和八年的时候,70代还没什么人露出头。50后的作品,我这个年纪已经是很难看进去了,这也和个人状态有关,我已然是不惑之年,所以多读一些“知天命”的书,我觉得特别赞。张岱很好,沈从文也很好,司马迁尤其好。

问:这么多文学期刊上发的所谓纯文学,为什么都没人看呢?

冯唐:写得难看。现在作者都不认真,读者也不认真看。我有可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我不能写,我就当医生去啊,当不了医生就去当个鞋匠。

问:对于大部分所谓传统文学作家,生活主要是围着文学转的。

冯唐:所以很惨,作家除非是市场能养活你。国外没有所谓给你工资的专业作家,是记者、编辑或者是编剧,是读者给你的钱,不是单位给你钱。也有一些人自费出版,也挺好,就像唱KTV一样。古代也没有专业作家,要么是小地主,写首诗,到妓院去唱一唱,这不是挺优美的事儿吗?春风十里不如你, 杨柳岸晓风残月,挺好的。

问:有关“金线”这事儿,你总是被大家调侃,你觉得文学真的有一种绝对的标准吗?是不是还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很多文学大师互相也看不上。

冯唐:可能很多人对“金线”这个概念产生疑问,是理解错了。还有一部分人,实际上认可这个概念,但反感为什么你来定这个。首先,我没有任何动力和意图来定这个金线。你看现在,我连坏话都决定不说了,我也不写序,也不会说谁过线,但不排斥十年之后做这个事,等我彻底功成名就之后,我很狡猾的(笑)。

艺术,包括文学应该有一定的水准。你在金线之上可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你看不上我,我看不上你。但起码说,我至少承认你是个作家,是个诗人。而不是说,是个东西就可以称之为文学。这根线,大家定得有高有低,但如果放眼整个历史会发现,这根线的变化,你和我的标准,不会差得很远。

文/本报记者 罗皓菱

相关新闻:

[责任编辑:郝佰云]

标签:冯唐 万物生长 金线

人参与 评论

精彩推荐

0
分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