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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州市人民医院4名医生赴坦


来源:滨州日报

原标题:滨州市人民医院4名医生赴坦执行为期两年的援外医疗任务 四名滨州援坦医生初到坦桑首都国际机场,自左而右分别为:朱建波、高峰、张洪星、吴建华 朱建波与患者合影 朱建波与当地医生合影 朱建波

原标题:滨州市人民医院4名医生赴坦执行为期两年的援外医疗任务

四名滨州援坦医生初到坦桑首都国际机场,自左而右分别为:朱建波、高峰、张洪星、吴建华

朱建波与患者合影

朱建波与当地医生合影

朱建波在内科诊室为病人查体

腹部积水的男孩

坦桑尼亚,位于非洲东部、赤道以南。英联邦成员国之一。北与肯尼亚和乌干达交界,南与赞比亚、马拉维、莫桑比克接壤,西与卢旺达、布隆迪和刚果(金)为邻,东濒印度洋。坦桑尼亚的官方首都是多多马(Dodoma),但是由于地理位置以及经济、政治等原因,坦桑本国人之外的人都认为达累斯萨拉姆是坦桑尼亚的首都。

1964年4月26日为中国与坦桑尼亚建交日。今年是中坦建交50周年。自1968年起,我省开始承派中国援外医疗队。2013年8月,我省派出第23期援坦桑尼亚医疗队,赴坦执行为期两年的援外医疗任务。我市共有4名医生参加,除滨州市人民医院呼吸内科主治医生朱建波外,还有该院普外科主治医师高峰、耳鼻喉科主治医师吴建华,滨州市中心医院妇产科主治医师张洪星。

朱建波

做梦也没有想到坦桑尼亚这个非洲国家会和我的人生有一次奇妙的相遇。作为中国第23期援坦医疗队的一员,带着祖国交给的神圣使命,带着故乡亲人的嘱托,2013年8月,我来到这片贫瘠而又神奇的土地。目的地穆索马是位于坦桑尼亚西北边陲的湖滨城市,在今后的两年时间里我们将跟她有一段不平凡的亲密接触。

在一路震撼中来到穆索马医院

机场高速最宽处只有两车道,狭窄又拥挤,路上几乎是清一色丰田汽车和到处乱窜的摩托车;蚊子多到挥挥手臂就能碰撞上;穆索马城远没有滨州普通农村建设得好。不过这里天蓝得让人震撼又羡慕

我们是在一路的震撼中来到穆索马医院的。

一下飞机,儿时印象中的蓝天白云重现眼前,很亲切也很震撼。接着震撼于首都达累斯萨拉姆拥挤的交通。机场高速公路最宽处只有两车道,路边类型各异的树木时有时无,高矮不齐,中间隔离带长着杂乱的荒草,一看就没有规划过,路上几乎是清一色的丰田汽车和到处乱窜的摩托车。我们的车一停一群坦桑人顶着各种水果敲窗叫卖,放眼望去附近没有一幢超过两层的楼房。一段10公里的路程,我们走了近三个小时,堵车是惟一一个跟北京相似的地方。

最初的新奇感逐渐在疲倦中消失殆尽,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我们的目的地?暂住地的蚊子又震撼了我们一晚上,站在院子里一挥手臂就会明显感觉到在跟蚊子碰撞。倒是没有看见苍蝇,同事调侃说可能被蚊子吃了。蚊帐的质量挺好,我们战战兢兢地过了一夜,醒来发现有惊无险。

等我们驱车来到穆索马城时,才知道前面的震撼不过是个小小的铺垫。这个马腊省的省会完全没有城市的样子,事实上整个城市远没有我们滨州的普通农村建设得好。到处杂草丛生,道路曲曲折折,坑坑洼洼;房屋矮旧破烂,没有任何规划可言;各种飞禽飞累了就在地上散步,要不是看见可口可乐的广告牌,我倒觉得这里也可算是动物园。

穆索马医院与滨州的乡镇卫生院相比差距明显

缺医少药是医院最大的特点,断药比断电还要频繁,化验检查设备也相当落后;住院费很低,床位费一周大约人民币12元

有了前面的震撼,我对医院的硬件条件不报任何奢望了。医院占地不小,只有一幢二层小楼,有一个宽阔的广场,不过没有硬化,错落的房子全部用走廊连着。整个医院的建筑要比周围的民房规整一些,一些墙壁甚至粉刷过,但是与我们滨州的乡镇卫生院相比差距还是很明显。

缺医少药是这个医院最大的特点,全院不过20来个医生,取得医师资格的就几个人。药房非常小,断药比断电还要频繁(我们的驻地旱季一天平均断电两次,雨季翻倍还多)。医院所设科室相对齐全,甚至建有专门的重症监护病房,虽然规模较小,只有6张床。所有的病房都分男女病房,住院费很低,床位费一周大约相当于人民币12元。虽然治疗水平比较低,住院率还是比较高的。

整个医院的化验检查设备相当落后。设备有一台X线机器,一台普通超声(修理中),一台心电图机(中国提供);化验室目前能查三大常规:肝肾功能(只限于AST、ALT、 Cr、BUN),部分寄生虫和疟原虫。在这样有限的条件下诊断和治疗复杂的内科病,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内科工作主要集中在门诊,每周三我会到病房查房,如果有事耽误了,会诊会一个接一个。24小时听班是中国医生的基本职责。在国内的时候,我只看呼吸科门诊,如今看整个内科,开始的时候真有点不适应。

坦桑的医生重视对症治疗,而中国医生习惯找出病因,综合治疗。最初的一个月,我跟我的医助产生了不少矛盾。她没法理解我的诊疗思路,而在我看来,她们的对症治疗根本就是耽误病情。随着交流的增多,我们才逐渐有了默契。

贫穷让坦桑人很在意每次的挂号费,而高血压、冠心病这些慢性病却不得不经常复诊。为了节省他们的费用,我跟医助商量免除了复诊的病人挂号费,一段时间下来,复诊的病人日渐增多了。

民众就诊态度相对消极,病能治好固然好,治不好去见上帝也不错

在这里看不见医闹,没有医疗纠纷;这里仍有巫医不分的原始治疗方式;有时放弃生命可能是他们从痛苦和贫穷中解脱的惟一途径

贫穷和愚昧往往共存。从我们的角度来看,穆索马医院的医疗没有太大的意义,充其量类似门诊。但是对坦桑人民来说,相比于过去无医无药,如今有药可用、有医可看这本身就是质的飞跃,也因此在这里看不见医闹,没有医疗纠纷。病能治好,固然好;治不好,去见上帝也不错。

这种思想带来良好的医疗环境,但是也给普通民众带来消极的就诊态度。我见过很多不该放弃治疗的病人选择放弃,当然贫穷是主要的原因。也许他们家属从容的目光中会有一丝无奈,但是至少我看不出强烈的悲伤。也许放弃生命是从痛苦和贫穷中解脱的惟一途径。

好多儿童因为疟疾或者其他寄生虫病死于肝脾肿大,死于腹水。这种在国内根本算不上严重的疾病,在这里每天都在威胁着坦桑人民。我在门诊收治了一名背痛的病人,考虑颈椎病可能性大。查体时我发现背上一道道横向排列的黑色小竖纹。

我问怎么回事,病人告诉我说是当地医生止痛的方法。用小刀划开皮肤,把药粉撒到里面止痛。成百上千的刀口化作一把利刃一下子刺中了我的心房。在这个欠发达的国度里竟然还有巫和医不分的原始部落!尽管这样的行为在现代文明面前非常可笑,可是同时也彰显了现代文明的羸弱,无论科技多么强大,总有文明无法履及的地方。

平静下来,我无意去苛责那个村医的愚蠢,正如我也不想责备病人的愚昧,我们也不过刚从那个时代走出来,他们身上还带着我们父辈的影子。此时此刻,温善的抚慰远胜刻薄的讥讽。

慢慢地我们习惯了对病人说“I am sorry”,同情心太多了于事无补,只会让自己很痛苦

援助药品用得差不多了,许许多多的病人根本没药可用;有的小孩子昨天还在跟小伴们踢着足球戏闹,今天就可能永远站不起来了;墓地里年轻死者居多,真正年龄大的反而非常少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我也熟悉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也熟知了医院的医疗状况。随我们医疗队而来的一车援助药品也用得差不多了,许许多多的病人根本没药可用。即便医生技能通天,也难为无米之炊。慢慢地我们习惯了跟会诊的病人、当地医生说“I am sorry(无能为力)”。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三月前突然瘫在了床上了,父母没有条件领他到医院看病,直到屁股溃烂、下肢水肿,才住到了外科病房。当地外科医生根本没有弄清楚他的发病原因,只是让我会诊治水肿。

我拖着护士、大夫让他们仔细把我问的翻译给家属听,再把家属的斯语翻译成英语说给我听,总算弄明白病史了。病人很可能是脊髓灰质炎,在我们这很少见,在非洲却经常流行。时隔三个月了,我估计下肢恢复的可能性很小,但是还是希望他能够去首都诊治,孩子的父亲告诉我没有钱。孩子昨天还在跟小伴们踢着足球戏闹,今天就可能永远站不起来了。屁股已经溃烂,可以想象用不了多久就会继发各种感染,就孩子的家庭状况而言,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死亡。

走出病房,穿过弯弯的走廊,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袭来,不敢想太多,想得太多就在这里呆不下去了。怪不得老队员说,有时候你得麻木一点,同情心太多了于事无补,只会让自己很痛苦。我在跟国内的朋友交流时也曾说过,援坦两年给我留下的可能不只是蓝天白云,也会有噩梦连连。

离医院不远处有一个教堂,教堂的对面就是墓地。大大小小坟墓,有的做得很规整,有的就是简单土堆,但是都会有一个十字架,或精致的木雕,或简陋的两根树枝绑在一起。墓碑上刻着死者的姓名及生卒年月。

我们转来转去,发现年轻死者居多,二三十岁的大有人在,甚至有十几岁的孩子,真正年龄大的反而非常少。在这个信奉上帝的国度,死亡也许不是痛苦的事情,但是死亡真正来临时我不相信他们会不留恋这个世界,即便活着很痛苦,可是毕竟谁都没有从天堂回来过。

有幸成为首个在坦桑教学的中国医生

作为曾经的英属殖民地,坦桑教育体制受英国的影响比较大;学生们学习求知的积极性和真诚的态度让人感动

几个月前,我被穆索马医学院聘请为外籍兼职教师,很荣幸地成为首个在坦桑教学的中国医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教学也是一种不错的医疗援助模式。

在医学院教学期间是最幸福的时刻,教学不像在门诊病房背负着太多的同情心和内疚感,看到学生们很认真地和我互动,诚恳地提问,我感到特别的欣慰,没有什么比真诚地求知更能感动老师的了。

尽管医学院教学条件不好,我还是选择了用多媒体教学。教室条件简陋,没有窗帘,白天光线太强,所以几次课后,我就选择晚上上课。尽管晚上蚊子比较多,不过幻灯看起来确实清楚很多了。

作为曾经的英属殖民地,坦桑受英国的影响比较大。英国不只留给了他们英语语言,英国的一些传统文化也影响着坦桑的方方面面,其中就包括教育体制。尽管还有很多的地方不完善,甚至有些地方有画虎类犬的感觉,但是至少在形式上、在模式上继承了英国先进的教育理念,课堂活跃的气氛就可窥一斑。

学生和老师本身就是一个整体,单纯的讲课和单纯的听课不利于知识的消化吸收。我想鼓励他们随时打断我,向我提问,没想到他们的积极性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几乎对每张幻灯片都会有同学举手提问,这完全不同于国内的大学课堂。有句话说得好,我们可以不尊重他们的一些行为,但是我们不得不尊重他们的民族精神。坦桑未来的这一代正用崇尚文明的方式告诉世界,他们有能力赢得世界的尊重。

中国医疗队就像坦桑尼亚旱季里一段尚没有完全干涸的河流,能暂时解渴,更重要的是保留着坦桑人等待雨季来临的希望

坦桑人非常懂得感恩,无论给予他们的帮助是大还是小,他们都会诚心诚意地感谢,本来沉重的心因为他们的善良轻松许多

坦桑人非常贫穷,但他们非常懂得感恩,也许与他们的信仰有关。无论是门诊和病房,无论我给予他们的帮助是大还是小,他们总会说谢谢。传统的女性会轻轻地一蹲身子,大多数会跟你边握手边说谢谢。

前不久,我抢救了一个糖尿病高渗昏迷的病人,当他清醒过来后我就离开了,相信应该没有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第二天我去看他,他赶忙坐直身子,跟我说谢谢。我问你认识我吗?他说昨天中国医生救了我,谢谢你们。不管是不是我救了他,只要我是中国医生,他就要表示感谢,我愉快地接受他的感谢。感谢的意义就在于心诚与否,诚心诚意地感谢,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足已。

在医学院门口等车的时候,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从马路对面跑过来,跟我打招呼“How are you ( 您好吗)”。我赶紧蹲下身子跟她交流起来,虽然她就会这一句英语,但我还是被她深深感动了。

经常在医院、马路上碰到坦桑人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或用斯语或用英语,甚至有时候用汉语。显然中国医生在这很受欢迎,地位很高。每每感受到他们的热情和尊重,我们就特别高兴,本来沉重的心因为他们的善良轻松了许多。

坦桑的旱季,沟渠干涸,草原荒芜,动物要三千里大迁徙,而坦桑人民却只能苦守着祖祖辈辈留下来的土地,期待雨季的来临。这也正如坦桑的医疗卫生现状。中国医疗队就是旱季里一段尚没有完全干涸的河流,能暂时解渴,更重要的是保留着等待雨季来临的希望。

(滨州市人民医院郭庆花对本文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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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琦]

标签:医院 医生 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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