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乾源：《白鹿原》的张雨绮 中国版的《乱世佳人》

四十年一出的《白鹿原》

《白鹿原》的出现宣告了一个脱离人性，戏谑肤浅的电影时代或者社会即将终灭。《白鹿原》足以成为超越前二十年，后二十年的影片而独出存在。这是他的天命，因缘命定。一是陈忠实先生的《白鹿原》，是诗史般的作品，是无可取代的。二是《白鹿原》中的演员也基本是当今演技最纯正的大角。群体性的共鸣造成了轰然大吕之声。三是成本昂贵接近1.2亿，坚持达十年之久。轴劲弘毅为影片创造了沃土。三个唯一，恐怕前二十的影片没有匹敌的，后二十年的影片也再难以复现。

张雨绮国际范

《白鹿原》的张雨绮是中国人眼中的美人典范。相比于前二十中国电影中的巩俐美人，她们都同是山东女子，然而因缘巧合，通过电影被塑造成为了西北女人。身体上的饱满丰盈被人们容易联想为土地的深厚和润泽。然而就其情态和眉眼，两人则表现得殊不同，一个表现的压抑沉闷，一个表现的灵动大气。那种深沉的压抑逼迫着身体内在的涌流。可以让男人的血燃烧。而张雨绮表现出的灵动，则是原野上的风。也许陈忠实的原著中也是以身体本身的魅惑左右男人。

《白鹿原》电影中的张雨绮并非如此，似乎她身体本能的能量还没有爆发出来，而精神上的女性优势已经淋漓呈现。她的灵动和妩媚具有驾驭性超凡魅力。因小蛾黑娃成人，而且在心中留下灵魂的印字。因小蛾鹿子霖痴迷疯癫；因小蛾白孝文才能“办成事”，成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男人。田小蛾在这些男人心目中女神的地位，是坚不可破的。从某种意义上，在中国电影中从来还没有见过有如此强悍精神感召力的女性形象。而他这种强大精神感召力，却并非来自理性，而是来自男人对她身体的崇拜。张雨绮好像通晓着驾驭和改造着男人。她是大气的和灵动的，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不是巩俐式的惶恐沉闷，而是有着女王式从容自然。而女性以最真实自信的本我呈现时，就成为了统摄男人的致命诱惑。《乱世佳人》的郝思嘉正是如此。郝思嘉真实的欲望，被看作是那块土地的本能反应。她仍然属于一个从属的地位，有着无奈和哀愁。然而田小蛾却几乎是拯救的。在现象上好像是田小蛾造成了白鹿原残杀和恩仇，但是从精神上却是她在拯救他们无助和无奈的哀愁。从此意义上，“硕人其欣”的张雨绮有着压倒性的美丽优势，同时她精神上的超越和自信，又恰切了角色的灵活。她的本色出演是简约而不简单的。 

删节带来的完美

根据陈忠实的同名小说改编的《白鹿原》上周末终于上映了，张雨绮在影片上映的第三天的微博上写道，“不死的白鹿，吉祥的白鹿，保佑中国电影不再受剥削与残害！”。

然而各种剥与残，也许正是《白鹿原》天命的成全。导演本意私心里独独有一人，然而毕竟不能私裁，总要循着原著的老路走。那种纠葛在这篇土地上的意识冲突，宗法的、国民的、共产的、土匪的拼死纠缠。是风搅雪，还不是这块土地的本色。

《白鹿原》删节同构于中国真实的史的状态。中国人可以揭示皇家的宫闱秘事，床弟绝技。但绝不可触碰那些真正影响历史和人生的机关诀窍。并使其反复历史的真实。因而中国的史诗，必是要在此种无尽的索隐和探微中求得解脱。

震撼性的美感来自哪里？

电影《白鹿原》中田小蛾正是白鹿原上冲出一头的白鹿。

正如张雨绮的微博所言，她是以本心的怜悯情怀，本色地出演了《白鹿原》上田小蛾。他的怜悯来自母性的本能愿望。当她看到身体强健，像一头驴子干活的黑娃时，她本能产生了她的爱与憎。这可以说是来自生命力的本能愿望。

但是王全安眼中恐怕更是一种另类的真实史性，是那种超越了意识形态冲突的史的真实。 如果说《乱世佳人》的白瑞德，还是精神的高度上，在人性底子光辉中关怀郝思嘉。郝思嘉还是有一个可期许的明天，毕竟“tommrow is annother day”。但是在《白鹿原》中，她和她怀中的孩子却要被压在六层宝塔之下，永生永世地活在老族长白嘉轩的威权之下。就是影片中任何一个所谓的男人，都没有给予他一种精神上的关慰。黑娃是不懂。粗糙干裂。鹿子霖仿佛是有意的拯救，肉体上去快慰她，绝境中与他同在，甚至诱导她寻找复仇之路。在真实公演的影片中，删除了田小蛾尿出来、鹿子霖喝尿的过程，对田小蛾和鹿子霖真实关系的有所消减。实际上他们双方在巨大的精神痛楚之下，享受着变态的性爱快感。真正体现是在巨大的精神灾难面前，人表现出癫与狂。

然而毕竟田小蛾是鹿子霖的消遣，是他无法消遣社会之余，去消遣一个可以消遣的对象。当然影片中对立了这种情感，把鹿子霖看作是田小蛾劫的根源，是恶之源。没有注意到在万般的绝境中，鹿子霖给予一点温存。

乱世佳人传还是民族史诗

《白鹿原》书中写道：观众对于这部展示王全安雄心壮志的史诗作品并不买账，很多看过原著的观众在看完电影之后，都表达了一定程度的“失望”，因为相比于原著的“史诗气质”，这部电影显得过于单薄。以至于有观众在网上评论说，电影的名字叫《白鹿原》已然不恰当，它更应该被称为《田小娥传》。还有观众指责说，之前电影的宣传就在主打“情欲戏”，可见这部电影从一开始就没有往“正路”上使劲，就是想借田小娥的“激情”来忽悠观众。

《白鹿原》早期的编剧芦苇说：“其实这部电影，只要白嘉轩、鹿子霖两个角色成功了，电影也就能够撑起来了。”说白了是讲男人社会，其他的不过是附庸。而在王全安导演的作品中，讲的其实是一个女人和三个男人的故事。张雨绮在记者招待会上无意中透露隐情，她说：“这部影片是讲述一个白富美和三个屌丝的故事”。尽管张丰毅演出白嘉轩和刘威演出的鹿三性格上足够强悍，但是也无法掩盖本剧本的真实情感主线。       

在斜阳余辉中，在土台上戏班唱的一段《将令》，似乎可以听到自周秦而来的旷古幽风。宫阙作土，而斯声不绝，其不绝之声乃是生生的命根。演的素质。《白鹿原》艺术特征是可以概括为“麦田（麦垛）张力”，所有的故事情节。所有故事情节，都如同麦垛堆积一样，集中在一个特定的场合，冲荡中呈现。主要的五个场景，一是麦垛和麦田；二是古原（牌坊远景）的大场景。三是戏台；四是窑洞（小蛾所住的窑洞）；五是祠堂；六是教室（是最少出现的）。这五个场景反复出现，如同上演的是莎士比亚的一场场话剧。而在美学中呈现的正是“临见均裁”的艺术压迫感。

（作者：高乾源，蝶客网董事总经理，著名易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