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春拍“风”往哪里吹？

导读：再过几日，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大幕将徐徐拉开。春季大拍将会有怎样的表现？是持续调整还是回暖升温？带着这些疑惑，我们不妨先感受一下大幕拉开之前的预热，从中可一窥艺术市场之风向。

前不久落幕的第六届纽约亚洲艺术周，一向被认为是中国文物艺术品的“风向标”。此次亚洲艺术周期间，纽约苏富比、佳士得等拍卖公司举办的中国艺术品拍卖备受关注。其间，青铜器、佛像抢尽风头，瓷器、玉器惹人瞩目，它们的成交状况也折射出市场趋向。

此外，在中国内地，由中国嘉德、北京匡时、北京荣宝等拍卖公司槌响的“小拍”，同样成为业内人士感知艺术市场冷暖的“晴雨表”。尤其是开年首场嘉德四季，总是吸引众多藏家踊跃参与。此次嘉德四季第37期拍卖会以2.52亿元收槌，与去年同期持平。其中，书画仍占大头。而即将上演的嘉德香港、保利香港拍卖也将透露出一些市场动向。

书画：消费主导

在刚刚落槌的嘉德四季第37期拍卖中，“杏林精舍藏画”专场无疑表现得最为抢眼，97件拍品100%成交，总成交额超过2687万元。该专场的拍品全部得自于业内资深藏家，多件作品为著名人士旧藏或上款。嘉德四季的品牌项目——“一粟山房”持续受到藏家追捧，91件古书画取得了成交率97%的佳绩。“名家墨缘”历来是嘉德四季最为璀璨的场次。本场中，张大千暮年作品《寿桃》以287.5万元成交，为本场最高价。其他几个文人情怀浓郁的专场，如“韵音法墨”、“镂铁错金”等，成交率都在85%以上。

同期举槌的北京匡时迎春拍卖中，“仲月堂”藏扇、“吾家欢喜”、“百年遗墨”等专题均表现不俗，其中李可染《颐和园玉带桥》经十余轮竞价后以442.75万元成交，摘得本次匡时迎春拍桂冠。

在北京荣宝迎春拍中，当代书画板块呈现出稳中有升的态势，其中，贾又福《雨后斜阳》经过多轮竞价以179.2万元成交。近现代书画专场中，齐白石《秋色》以103.04万元成交；张大千《渔归图》笔墨清脱、典雅，最终以95.2万元拍出；本场中书法作品的成交表现突出，沈鹏的多件书法作品全数成交，其中沈鹏《草书》拍得53.76万元。

而在纽约亚洲艺术周中，纽约苏富比推出了中国古代书画专场，有不少佳绩诞生。如明代名家王守仁创作的《草书耶溪送别诗册》备受买家青睐，此作估价6万至8万美元，最终以204.5万美元的高价成交，成绩喜人。一同付拍的弘仁《黄山光明顶、炼丹图》，估价20万至28万美元，经过多轮争夺后以66.5万美元拍出。

观察：“当前书画市场显示出以消费为主的趋势。”北京荣宝拍卖公司总经理刘尚勇认为，这种消费趋势不仅仅体现在中低价位的拍品受到买家欢迎，还表现在一些文化个性比较强、适合当今多数人文化品位的拍品在拍场上受到追捧。“在过去的市场中，我们太过于强调艺术品的投资和投机，用艺术品赚钱。”在刘尚勇看来，过多的投资或投机行为确实快速拉升了艺术品市场的行情，但市场不能总是处于“发烧”的状态，经过近一两年的调整后，市场出现以消费为主导的趋势，这也是市场越来越理性的表现。

“今年各家拍卖公司征集的重点也是这类适合消费的拍品。”刘尚勇告诉记者，由于整个宏观经济的走势不明朗，买家对艺术品市场的信心也有点不足，今年市场调整还将继续，高价位拍品的数量相对前两三年会有明显减少。市场调整必然会产生一些新的市场动态，而“消费”就是一个主要的市场动态，这一点在书画板块中表现得颇为明显。刘尚勇对当代水墨市场颇为看好，尤其是一些新人的作品，很适合以消费为主的买家。

瓷器：精品看涨

苏富比在纽约亚洲艺术周期间举办的“中国瓷器与工艺品”专场拍卖中，一件“元青花如意印花缠枝牡丹纹菱口盘”一经亮相，就引发了现场8位藏家的激烈竞夺，最终以419.7万美元的价格成交，与估价相比，超出了20余倍之多。值得一提的还有一件估价为20万至30万美元的“明嘉靖五彩鱼藻图罐”，最终以84.5万美元成交；另一件估价15万至25万美元的“清雍正粉青釉灯笼瓶”，最终以66.5万美元成交。

同期举行的纽约佳士得“中国瓷器及工艺精品拍卖”，成交总额达2740万美元，出色的表现同时印证了市场对清代带款单色釉瓷器等艺术品的殷切需求。

放眼国内，在嘉德四季第37期拍卖会中，“瓷器”专场总成交率约70%，总成交额达1811.8万元。其中，香港重要私人珍藏之“清康熙豇豆红釉团螭纹太白尊”因制作精巧，并且专属宫廷御用，最终以78.2万元成交。

观察：“从目前的市场水平分析，预计在今年的春拍‘大戏’中，常规官窑瓷器的整体行情不会有太大变化，基本与去年秋拍持平。不过，一些档次高、露面少且来源比较可靠的精品，将很可能会有不俗的表现。”保利香港古董珍玩部专家杜纪波告诉中国商报记者。

他举例道，在今年的保利香港春拍中，有一件从美国藏家处征集到的乾隆淡绿釉暗花六联瓶，“同样器型的藏品北京故宫博物院也有，但淡绿釉色是十分少见的，这也是我们此次的一件重点拍品。”在杜纪波看来，今年的买家群体将会越来越“挑剔”，不仅重品相、档次，还关注其来源、出版，这是一种成熟、理性的表现。鉴于此，尽管一般官窑瓷器的行情上涨脚步在停滞甚至会放缓，但“精品、珍品会一直看涨”。

杜纪波表示，纵观海内外中国瓷器的拍卖，往往有种“外热内冷”的反差，因此，此次纽约亚洲艺术周上中国瓷器的表现，并不能完全视作国内行情的“风向标”。而对于前期的征集工作，他也坦言，“其实不缺客户、不缺好东西，但征集珍品、精品确实比较难。”

至于常见的常规官窑，他建议，只要价格定得合理、品相不错、来源可靠，还是会受到相当一部分买家青睐的，“例如，有的藏家为了配成系列收藏，必然要关注于此。”

玉器：高古瞩目

玉器是今年纽约亚洲艺术周受关注的门类之一，除了苏富比和佳士得之外，纽约朵儿拍卖行的玉器拍卖格外引人注目。由法国著名收藏家DeMenasce家族收藏的玉器，受到一众藏家的追捧，其中一件提梁双耳白玉宝瓶，因器物造型别致典雅、曲线优美、器型罕见，落槌价达到了440万美元；另外一件清代白玉茶壶的落槌价也达到了250万美元。

观察：综观近年来的拍卖市场，从1997年金融危机之后，玉器之所以能够重新引起藏家的兴趣，与名家珍藏拍卖有很大关系。诸多名家珍藏拍卖专场让收藏投资者看到了玉器投资的魅力，并形成清代乾隆宫廷御制玉器和高古两个重要的投资门类。此次纽约朵儿拍卖行推出的DeMenasce家族收藏的玉器，在中国玉器收藏界享有盛誉，所以此番能取得佳绩也在意料之中。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业内人士的眼中，现在是属于高古玉的“捡漏期”。据悉，有关高古玉的拍卖行情，从2005年左右开始就基本已经“停止”了整体上涨的步伐。“比如此次保利香港拍卖中拟将推出的一批高古玉，相当一部分就是参照2000年左右的价格直接定价的。”杜纪波透露。

然而，高古玉在国际上拥有相当数量的粉丝群体，一些成熟的藏家这些年一直不间断地在“静静”入手。而今年3月从纽约市场传出的高古器物热也证实了这一点。业内分析认为，玉器本身是拍卖市场的一个大项，但是从现在的市场反映来看，重心似乎并不倾斜在这一块，因此各大拍卖公司在考虑定价的时候，整体难免会偏低一点；另一方面，尽管整体脚步停滞，那些题材罕见、玉种少见、坑口好的品种依然在逐年稳步增值。

佛像：理性平稳

“般若妙相：虔敬信仰艺术精品”特拍是本次佳士得纽约亚洲艺术周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专场之一。该专场囊括了32件来自亚洲各地的佛教、印度教、道教及神道艺术品，引起了世界各地买家的激烈争夺，最终成交了21件拍品。其中，一尊明永乐铜鎏金药师佛坐像估价200万至300万美元，在各路买家的争夺中以550万美元的高价拍出。同台竞技的明永乐铜鎏金观音坐像也拍得262.9万美元。而同期举行的纽约苏富比“中国瓷器与工艺品”专场拍卖中，一对明代铜镇门天王立像估价3万至5万美元，最终以远超估价的61.7万美元成交。

中国嘉德在本次四季拍卖中新开辟了一个名为“工艺品选粹”的专场，成交率达78%，本场中有一批同一私人旧藏甚为珍贵，其中一尊明铜漆金无量寿佛像为美国私人旧藏，以59.8万元成交。另一尊明铜漆金雪山大士像为文物商店旧藏，以34.5万元拍卖。

观察：在北京翰海拍卖公司佛教艺术部主管一西平措看来，去年香港苏富比以2.236亿港元拍出的明永乐铜鎏金释迦牟尼佛坐像对当前的佛像艺术品市场起到了一定的带动作用。天价效应使得佛像艺术品受到的关注度有所提升，价位也相较前一两年有明显上涨。

一西平措告诉中国商报记者，目前佛像艺术品市场的藏家群体比较稳定，仍然以老藏家为主，新进入的藏家并不多。由于老藏家专注于完善自己已有的收藏体系，而新藏家又较少，这就使得当前市场关注的焦点仍然集中于明清宫廷佛像，高古佛像的市场并没有显著提升。应该说，市场关注点与前几年相比基本没有改变。

在即将举槌的香港苏富比春拍中，一尊宋13世纪鎏金铜菩萨坐像和两尊分别带有弘治和顺治年款的佛像，由于出自英国著名古董商斯佩尔曼而颇为引人注目。不过，在一西平措看来，目前市场上最受追捧的还是明永宣和清乾隆时期的宫廷佛像，斯佩尔曼释出的这三尊佛像跟买家的“口味”不太相符，这几尊佛像虽然来源有绪，品质上乘，但对整个市场的带动作用不会太大。“受到宏观经济形势的影响，买家资金受限，加上对市场持观望态度，出现在市场上的精品比较少，今年佛像艺术品市场和往年相比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应该会呈现出理性平稳的趋势。”一西平措认为。

青铜：逐渐走高

青铜器当仁不让地成为今年纽约亚洲艺术周的最大亮点。纽约佳士得推出的一件备受关注的“皿天全方罍”，在上拍前夜便由湖南省博物馆及中国藏家集体私洽购得，将转赠湖南省博物馆。纽约苏富比也上拍了一件估价不菲的青铜艺术品——“青铜鸮首提梁壶”。然而，这件被寄予厚望的铜壶在离400万美元底价一步之遥的370万美元处止歇，遭遇流拍。不过，在其“中国瓷器及工艺品”专场中，青铜器依旧是热点之一。一件“商晚期天黾父乙角”以240.5万美元成交，成为当场拍卖的榜眼。

今年春拍，嘉德和保利的香港春拍也将有不少青铜器上拍。嘉德香港拍卖将特别推出“成器之道——梦蝶轩藏中国古代青铜器”专场。据了解，此专场为藏家多年以来精心收藏的各类高古青铜。保利香港拍卖将在“中国古董珍玩”推出多件青铜器，其中，一件西周早期青铜提梁卣、一件铭文为“亚古父己”的青铜觚均为流传有绪的精品。

观察：对于此次“皿天全方罍”的再次出现，青铜器研究专家贾文忠表示，这不仅会带动青铜器市场，可能会让整个高古市场出现回潮。“市场终究会回到理性。青铜器自古以来就是顶级收藏品，只是多年来并未受到市场的足够重视。”

尽管高古青铜器的价格在持续走高，但仍然没有其他中国古代文物增值明显，甚至没有明清御制铜器的价格涨幅惊人。除去制假泛滥和文物法规的管制外，有业内专家认为，青铜器长期被市场忽视的主要原因与国人对古代艺术品的认识不足和海外的市场操纵有关。

然而，随着艺术品市场的火爆，青铜器也出现价格逐渐走高的情况。以往在内地成交的青铜器多为中低档器型，最近大量海外回流的高端器型开始抢占市场。中央财经大学拍卖研究中心研究员季涛认为，尽管青铜器开始表现向好，但行情远远没有开启，目前仍处于低估值阶段。

贾文忠坚信，青铜器必然会成为今后最重要的收藏品种。“前些年一些中国内地藏家向港台藏家学习收藏，结果是后者将明清官瓷、紫砂壶等藏品高价卖给前者。实际上随着众多藏家对艺术品的认识提高，青铜器终究会回到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