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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巍:唱歌的时候我心辽阔


来源:北京青年报

经历过彷徨、苦闷、沉默,步入中年之后的许巍终于踏出了一片新天地。许巍:作为做音乐的一个人,不管是你对品质的要求,还是你的一个念想也好,就想通过音乐把自己最好的状态呈现出来。

原标题:许巍:唱歌的时候我心辽阔

◎山鬼

经历过彷徨、苦闷、沉默,步入中年之后的许巍终于踏出了一片新天地。尤其是近两年,他以露天而非录音室录制的超常规方式制作新专辑,已经在各大城市举办了10场的巡演仍在向前推进,赴英国录制节目探访摇滚的故乡,与志同道合的伙伴们一起寻找音乐中不变的感动,九月又再发行了演唱会live专辑……在那一代摇滚音乐人中,许巍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最稳定也最活跃的,正处于他事业的第二个高峰期。

是什么给予他这样的动力?在这场对话中,许巍给出了答案,关键词就是“此时此刻”,他用这4个字来命名了去年的专辑、巡回演出以及最新的live专辑。尽管许巍坦言现在唱片业艰难,只能靠商演活着,但从他现在的状态看出,他已经告别昨日的迷茫,并且不去管明天的悲喜,只是活在当下,享受握在手中的快乐。

现在就靠商演活着

北青报:为什么要做一张演唱会现场纪录专辑而不是原创专辑?

许巍:去年刚刚出了《此时此刻》,接下来就展开了巡演。这次巡演规模比较大,效果也不错,所以想给自己和歌迷都留下一份纪念。巡演已经进行过的所有场次都录了音,原来的想法就是一个简单的记录,用于我们团队事后听听,总结问题,但后来大家听过以后,觉得比我们想象的好太多,就一致决定干脆精选10场演唱会的曲目出一张专辑。

比起录音室专辑,这个一定会有更多瑕疵,不过live专辑无所谓,就算唱错了也没事,要的就是那种现场的感觉。唯一的遗憾是我们没有做太充分的准备,要早知道会出这张专辑,肯定设备什么的都会更棒。尤其是观众的声音,那个氛围比收录进来的要强太多,我们当初架设的话筒太少了。

北青报:不过这张专辑还是很受欢迎的,签售会不是周末,现场还来了上千个歌迷,事先有没有想到会有这么热烈的反响?

许巍:确实没想到,所以我也觉得很惊喜。我没怎么办过签售活动,上次还是2004年,当时最多的一场有2000多人。那时候唱片业还没有下滑,而现在做专辑真的太不容易了,很感谢歌迷的支持。

北青报:你也提到了唱片业的下滑,这10年来唱片业的确是越来越不好过,您自己对此有什么具体的体会吗?近年推出的专辑是赔了还是赚了?

许巍:《爱如少年》那张的市场情况我不太清楚,以前我还在唱片公司,发行什么的都交给公司管,对于赚不赚钱、赚多少,我都不太关心。而《此时此刻》是我和金牌大风合约期间的最后一张,我就想把它做好,像我们做音乐做到这个阶段,肯定对品质要求更高,要花更多钱,我自己就往里搭了很多。比如以前在百代出的《时光漫步》,制作费只有40多万,可《此时此刻》的成本达到了200多万。投的钱更多了,但挣的却少了,因为网络下载太厉害,所以我们现在就是靠商演活着,靠唱片挺难的。

听古典音乐觉得老祖宗智慧太高

北青报:既然如此,支持你在这个行业继续做下去的动力是什么?

许巍:作为做音乐的一个人,不管是你对品质的要求,还是你的一个念想也好,就想通过音乐把自己最好的状态呈现出来。现在音乐对我来说,也不仅是爱好或者事业,而是一种生活状态,像有时候在演唱会或音乐节上唱歌,心会感到很辽阔。比如2011年我在热波音乐节演出,是我这些年来唯一把自己唱哭的一次,当时在唱《礼物》的时候,感觉心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好像融入了大自然。

包括我现在听古典乐,听古琴,觉得这是老祖宗太高的智慧。通过和朋友聊天也了解到,古人弹古琴不只是怡情,而且是把它当做求道的工具,是一种修行的方式。听了那么多古琴,读了那么多经典之后,就会知道古人其实是用音乐去表达人在自然中的生存状态。现在对音乐的理解确实和原来不一样了,年轻时喜欢一个姑娘就给她唱个歌什么的,认为这就是音乐的作用,当然这也是一定要有的,要表达人类最朴素的情感,对父母、朋友、爱人等等,但越往后走,就会发现它的疆域要宽广得多。

另外这次去英国还有一个很明显的感受(作者注:不久前许巍和团队赴英国拍摄了《在那摇滚的故乡》纪录片),就是欧美的唱片业又开始回升了,我去唱片店的时候看到很多人在那里买黑胶,买CD。欧洲人的版权意识很强,而且是全民性的,他们会觉得如果他们不支持这个产业,艺术家就不会再创作作品,音乐产业就完蛋了。这是大众的一个心理,咱们要是都有这个觉悟太难了,因为中国人在文化方面已经习惯享受免费的产品,不过我想在整个世界潮流的带动下,过些年我们的情况应该也能有所改变,至少我是这么期待的。

北青报:你现在还挺喜欢新的尝试,像《此时此刻》就不是在录音室录制的,而是去了云南的山水之间,接下来还有什么想要挑战的?

许巍:做音乐做到这个阶段,心态放得很开,觉得特别好玩,会有很多新想法。以前都是常规地出唱片、开演唱会,而现在会想好多东西,比如能不能在海边或是高山之巅录一张专辑?那种感觉肯定特别棒。音乐家有的喜欢一以贯之,这辈子就唱布鲁斯或就唱民谣,或者像Metallica乐队就玩重金属,不管世界潮流变成什么样子。但是我比较喜欢多些尝试,摇滚、民谣来回变,现在电子乐也挺想玩玩。

北青报:但是我也听到有些歌迷说,感觉您的音乐这些年来基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不管歌词的意境还是旋律,听起来都比较像。

许巍:其实我的风格变化特别大,从《两天》到《空谷幽兰》就像两个人一样。我也经常听到有人这么说,还认真琢磨过这个事,后来我发现,这就好比一个人远观一样东西,比如欧洲人看亚洲人,他分不清你是中国人日本人,因为距离太远了。像有些人没听过京剧,他也会觉得京剧不都一个调吗。其实真不是,这是因为你没有进入,当你进入才会知道它里面太不一样了,有很多非常细微的东西,只有真正听进去的人才知道。

我觉得是这个原因,会这么说的肯定是不了解我的人,如果是了解我的人听我的歌会觉得改变特别大,包括我每个阶段的声音、发声状态、在舞台上演出的状态全都不一样。好多朋友都跟我说:“你变化多大呀!他们怎么会觉得你没变化呢?”

我不太爱对社会发表什么意见

北青报:像你这样的原创音乐人近年来出专辑的频率都比较低,如你所说,追求高品质是一个方面,不过是不是整个乐坛也面临创作力匮乏的局面?

许巍:其实不只是乐坛,中国各个行业都需要发展。但我不太爱对这个社会发表什么意见,我也不是公知,不喜欢那些东西,我只想把自己做好。在我的行业里,我看到的是国外的发展水平真是比咱们领先太多了,所以我想在我的位置上,能做到哪一步就尽量做到哪一步,我也管不了整个行业,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我尽量和我合作的人在一起努力,我们团队的氛围很好,大家都是“知耻而后勇”的状态。

北青报:人们经常把你归类于摇滚或民谣领域,而这两种音乐形式的发展态势比起以前也是衰败了很多,您觉得这是什么原因呢?

许巍:在摇滚乐和校园民谣盛行的那个时候,大家都很有情怀,现在这个时代很少人再谈情怀,没有听这种音乐的心境了。在这个世界,就像我们老祖宗讲的阴阳一样,要有物质也要有精神,这是一样重要的。一个人一定要有物质基础的生活,但也要有精神的那一面。你希望挣更多钱、买更好的车、住更好的房子,难道精神上就不要有更高的追求了吗?但是这个时代,感觉大家偏物质更多一些,如果一个社会要和谐发展,它一定是物质和精神都同时高度文明的,而且无形的东西有时候更重要一些。

就算是现在,有时候和朋友们出去打台球,听到背景音乐放老狼的歌,我都会突然把杆儿扔一边,然后坐着听。老狼唱得太好了。这不是因为技巧,老狼没什么技巧,我们俩唱歌都没什么技巧,朴树也是这样,可是你会被打动,因为他唱的是内心那种情怀。通过成长、自我修养之后,你会发现你的觉悟、智慧、价值观等等很多东西都是要通过情怀来抒发的。

北青报:在一个没有太多情怀的时代里,你还坚持要用音乐去追求心灵方面的提升和满足,会有无奈或无力的感觉吗?

许巍:没有什么无奈,尤其是读了很多佛经后,我越来越了解这个世界,它不是让你去较劲的。这个婆娑世界就是这样,会有很多不圆满、不完美,这就要你把心态放得很平,要踏实下来。我曾经也有过很痛苦的时候,因为这个时代让你的价值观很混乱,从古到今的人可能都会面临这种问题。但是后来我渐渐醒悟了。就像这次英国之行,很多英国人都告诉我这句话:To be yourself,做好你自己。不管你希望这个世界变更好还是怎么样,第一步都还是要先做好你自己,不要去怨天尤人或对别人有什么要求,我觉得这是一种很棒的价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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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薇]

标签:许巍 唱歌 此时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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