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民：我是从老祖宗的书法里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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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林怀民：通得过广场大妈的眼光，去纽约也一定可以

林怀民和云门舞集又要来了！10月31日，作为林怀民以中华书法文化为启发的行草三部曲之二《松烟》，将登陆广州大剧院连演2天。说起这一次的舞蹈，林怀民直言，“我是从老祖宗的书法里偷东西”。

本报记者范协洪

从老祖宗书法里偷东西

说起这次的舞蹈，林怀民谈起了书法的发展历史，“在现在的油烟墨出现前，汉代开始使用的是松烟墨。我就喜欢这个名字，松树加上烟的感觉，一实一虚，于是我决定从此出发。”

书法与舞蹈如何能发生联系，在外人看来有些奇思妙想的成分，但林怀民却觉得并非如此，“不管写的字还是写字时的动作，都需要你运气，也讲究虚实，我曾经在练字中去体会书法的那个流畅的感觉。我是从书法里偷东西，来学习做动作的方法。”

对于文字的敏感，让大家都认为是因为在成为编舞家之前，林怀民曾有过作家经历，但他否认，“我写小说是40多年前的事儿，文字与舞蹈一个用左脑、一个用右脑，它们是犯冲的。我用了20多年来洗去了文字的束缚，一些文字由于太具象，限制了肢体的发挥，但舞蹈说到底还是一个肢体的表达，不应该被限制。我就会让我们的舞者白天在排练厅用身体写字，回到家再用手写去体会。”

懂不懂只是一家之言

云门舞集的舞蹈经常被人称为“看不懂”，但是林怀民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担心。“懂不懂那是舞评家的事儿，那也只是一家之言，很多乡下的观众会告诉我很多有趣的事儿，比如曾有个老伯种完田后看了我们当时的公演，就和我说美在细腻。因为他们没有花钱买票，觉得不好看一定会离开，不会看完的。你通得过广场大妈的眼光，去纽约演也一定可以。民间对美的意识一直都在，你看陕北的大娘，没学过什么艺术，可你看他们的剪纸，也知道搭配、呼应。舞蹈也一样，每一个人的解释可以不一样，但我们不能因此放掉他们。”

让舞者做他们不习惯的

云门舞集的舞者有其他舞团不大可能出现的风景，那就是高矮胖瘦都有。林怀民直言，“我不需要他们太工整，不仅身材，动作也是一样。一个东西不破就闷了，我的工作是破他的程式，让他们有新的东西出来。所以有些舞者开始恨我恨得不了，我就是让他们做他们不习惯的东西，找出他们身体里自己不知道的可能，改变他们以前觉得不能做的。”

说起国内编舞界缺乏类似的大家出现，林怀民有另一番看法，“我那时候有的也少，翻来覆去看那几个作品，然后自己去琢磨，去做自己的东西。现在太方便，今天巴黎，明天纽约，可是学了一生，还没时间安静下来，去倒带看自己的每个动作是否很好。现在不是太着急，是太方便了。有些时候，你需要有很多反省，可是太方便了，你就不珍惜。我现在就像一台停不下来的动车，在街上看到认识我的人，说喜欢我的作品，就觉得不能辜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