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冀南人的面食：一口馒头一口咸菜

原标题：故乡的面食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位于太行山南麓与冀南平原交界处的沙河故乡，山高人少，泥土也少，农作物只能生长小麦、玉米、豆类、高粱等。这些农作物当中，小麦可以磨成细粉，不论是做馒头、烙饼还是擀面条、炸麻糖，都非常柔韧好吃，还有着一股麦子的清香味。每年5月打了麦子磨了新面粉，家家户户主妇都拿出最好手艺，蒸上几锅馒头，亲戚之间相互赠送，叫对方尝尝自家打的新麦子。

但小麦不是种下就能有好收成，精心养护之外，还要雨水、日光的配合。要是成熟时候下连阴雨，麦子就会烂掉，或在地里就长出新芽。要是春天时候干旱，麦子也长不好，即使勉强把个子拔起来，结的籽粒也要么很少要么瘪的。因此，冀南一带的年景，与天气有着紧密联系。大抵也是此故，冀南人特别敬畏天，认为一切都是老天爷的安排。每到节日，家家户户蒸馒头、包子，有的人家还颇费心思，做一种叫做“面刺猬”的面食，放在自家门头上，祈望刺猬往家驮来金银元宝。元宵节那天，用蒸熟的黏米面，做一些圆柱形的小粘灯，晚上点着，放在自家几案上的各尊神像前面，还有所有的房间和院子、街门口等地方，用来驱邪消灾，为各路神灵照亮。凡此种种，不一而足。由此可以看出冀南人对面和面食的热爱与虔诚态度。

也难怪，粮食管着生死，看重粮食也就是看重生命。面食与生活水平和质量密切相关。到上世纪90年代初期，随着科学昌明和人们思想的开化，一些古老的、传承甚久的以面食供奉神灵的习俗才逐渐消失。

早上一口馒头一口咸菜，再加小米汤，这是冀南人至今不变的饮食习惯。中午大都是面条。面条也是白面做的。以前，家境不太好的时候，还掺点玉米面。这些年，几乎都是白面做的吃食了。面条多为手擀。先根据吃饭人的数量，凭经验挖几升到面盆里，再舀点清水（忌用开水），用手和。等到把面和得既松软又凝固，便摊开来，再用枣木擀面杖从厚到薄，从小到大擀动，直到擀得均匀了，再像叠被子一样叠在一起，用菜刀切。面条下到锅里，可以和茄子、土豆、白菜、西葫芦、番茄一起煮成汤面条，也可以捞出来，另外炒菜后浇上去再吃。

不过，冀南人还有句俗话说：面条不算饭。这话是从老辈子那里传下来的，有些调侃意味。大致是因其柔软，加汤，没有馒头结实有形。从客观上说，面条当然不如馒头吃了顶饿。可现在，随着面条里加的肉、鸡蛋和其他菜多，分量又足，很少有人一边吃面条一边咬馒头了。最多，再加个麻糖。麻糖也是冀南人喜欢吃的一种面食。只不过，麻糖里加的东西多，还得用油炸，做起来麻烦，一般人家因为忙，或者缺手艺，很少自己做。想吃的话，随便到街边的小饭店里，就能买回好几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