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长瑞谈城镇化人文关怀：我们不能替代农民工的感受

城镇化是现代化的必由之路，农民“市民化”成为大势所趋。如何推进城镇化科学实施，突破困局，让发展成果真正惠及农民，是今后面临的重要课题。由凤凰网山东举办的2014山东新型城镇化系列沙龙第一期于3月28日在济南市高新区举行。省内金融名家、相关专家学者以及社会知名人士等共聚一堂，探讨城镇化破局之路。

本次沙龙以“济南城镇化•困局与变革”为主题，将围绕山东“就地城镇化”、“城镇化格局”、“总部经济”、“产业支撑”、“ 园区经济发展机遇”等多个议题展开讨论。

“我们的发展目的归根到底要归结到人的幸福，城镇化只是我们的手段，不是我们的目的。”董长瑞提到，“我们的目标，是让农民感受到他生活是幸福的，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应该考虑到农民的感受，不能以我们的感受来替代农民的感受。”

以下为文字实录：

[秦庆武]：下一个题目城镇化的过程从历史上来看有的时候要引起乡村的衰落，我们当过知青的人，当时插队的时候还是集体经济，农村显得挺兴旺。城镇化的过程中显得衰落了，特别是农村精英的流失，像大量的社区建设传统的村落也减少了，有一个统计数据说每天要减少多少个村，8万个村还是多少来着。在这种情况下，在城镇化的过程中我们怎么样体现我们的人文关怀，要看得水，望得见水，我们的人文关怀在城镇化的过程中应该怎么体现?

[邓相超]：这个问题涉及得非常好，凤凰网就是凤凰网，其他媒体无论是沙龙也好，报道也好，在推进过程中注重人文关怀，这个首先知道什么叫人文关怀。人文关怀什么意思呢?肯定人性和肯定人的价值。这样新型城镇化推进的过程中人文关怀有多么重要，新型城镇化推进过程中人文关怀尤为重要。

第一点你得承认人既是物质存在，更是精神和文化的存在。他不是满足了吃穿住就行了，有精神需求，你不注意原来城市人和后来进城的农民他们的精神需求，你就没有注意到人文关怀。

第二点充分尊重人的价值。在所有的选择当中，人是第一位的，在所有的发展过程当中，人出于核心地位，人处于主体地位，忽视了就没有注意人文关怀。

第三点能够让不管是生活在城市当中的人，还是生活在农村当中的人，能够充分地、自由地全方面地发展，否则的话你就不属于人文关怀。

还有一点，如何能够实现刚才秦教授已经讲了，习总书记已经提到的望得见山、看得见水、留得住乡愁，这也是人文关怀，很可能我们的新型城镇化就是注意到了人文关怀。

[董长瑞]：我们的发展目的归根到底要归结到人的幸福，城镇化只是我们的手段，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的目的是通过城镇化这样一条发展道路让农民过上更加美好的生活，所以在这次新型城镇化发展过程中，从国家到省一直到我们济南市非常强调的一个问题就是以人为本，是以人为核心的城镇化。我觉得这个落脚点抓得非常正确。包括我们刚才谈到就地城镇化的问题，从主观上来讲，感觉要把农村人口转移到城市人口，也不是要主观上把城市的平房变成高楼大厦。我们的目标，是让农民感受到他生活是幸福的，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应该考虑到农民的感受，不能以我们的感受来替代农民的感受。所以在这个方面，人文方面的关怀是非常重要的，在有些情况下可能由于人们的认识，由于人们的生活精力不一样，他的认知程度可能是不一样的。

在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城镇化的道路应该是稳步推进的，不能过急，过急以后可能会出问题。

[王洪军]：关于这个问题我谈三个具体的问题。

我们现在城镇化究竟是人的城镇化还是物的城镇化，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但是我想大家对结论很清楚，人的城镇化是根本。我下面谈一个具体的问题，中国的农民工的城镇化，农民工改革开放30年把城市是建起来了，像个基础一样。但是他们现在根本没有权利在济南、青岛这样的地方生活，如果你再让他们回去，这个城市不属于你，这样会出现什么问题?没有农民工的城镇化会导致严重的社会问题，最近中央领导，习总书记与总理很担忧，一个是国土硬化不可逆，第二个问题人进来了回不去，人是会出乱子的。第二个问题留守农民的城镇化。他们的父母亲，他们的儿女在农村渐渐大了，他们永远过农民的生活吗?你要知道中国的城市化是怎么来的，他是一个二元结构。从50年代以后开始，我们中国就把农村和城市分开，无偿地剥夺农业，把现在的城市建起来了。现在我们改革开放有了成果了，你要不要回馈农业，回馈农村，回馈农民，讲的三农。没有留守农民的城镇化，就没有山东的城镇化，实际上也就没有中国的城镇化，这是第二个实际的问题。第三个，城市普遍市民的关怀。现在房价这么贵，普通市民买得起吗?你不解决普通市民的住房等根本问题，你的拉美化就不可避免。现在城镇化一个是欧美模式，再一个拉美的模式，再一个中国的模式。我们中国的模式能不能放得出来，所谓拉美模式是我们城市的一个术语，包括亚非拉都是这样，城市很大，很穷，很多很多的穷人在里面。这种城镇化是虚的，一旦拉美化以后，发展陷阱，一旦城市化进入拉美化以后是很可怕的。这三个群体一个是农民工群体，一个是留守农民群体，一个是普通市民群体。你关怀谁?关怀经济吗?关怀我们在座的这些人吗?真正是要关怀这三个群体，这三个群体不关怀他们，这是国家的责任，社会的责任。这是我所体会的人文关怀的三个关键问题。

[邓相超]：实际上不仅仅是二元结构的问题，现在的发展以济南市为例是三元结构，属于济南市本市的市民，属于济南市的农民和进城的农民工，这三元结构，这三元结构造成了由于农村或者农民工不能享受城市同等市民的待遇，就往城里挤压，这就讲到农村的精英都流到农村去了，但是谁也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把离开农民的土地再赶回去，赶回去太不人道了。我们长达数千年都是紧紧地把农民绑在土地上，我们建国60多年来也是通过户籍这种方式把农民绑在土地上，农业现代化实现了吗?那经营权在农村呢，也没有实现。所以很有可能中国的现代化的瓶颈不在这个地方，不仅仅是精英农村留守的问题，恰恰是我们的体制机制有问题。

[徐光平]：我想谈农民工人文关怀的问题。我觉得人文关怀在城镇化的过程中，应该关注特别关注一个群体，就是新生代农民工。我们知道90后已经成为农民工的主体了，现在全国的数量应该超过1.2亿及新生代农民工和老代农民工不一样，他们不仅仅是为了到城里打工，他们是为了寻求更多的发展。我们调研中也发现很多新生代农民工频繁地更换工作，吃苦耐劳的精神不如老一代农民工，再一个他们的精神生活严格匮乏。我们现在是解决保障问题，但是他们的精神生活，虽然已经进入城市，但是城市还没有完全接纳他们，他们被排除在外，我们也知道很多社会问题，很多发展问题，有一部分是新生代农民工引起的，当然我们不能完全把问题归于他们。我们把新生代农民工的人文关怀问题体现在方方面面，更多地考虑精神方面，让他们完全融入社会。现在新生代农民工面临着家庭问题、婚姻问题，他们在城市社区里面怎么更好地去体现，我想这是我们城镇化过程中人文关怀体现的重点。

[秦庆武]：刚才大家重点谈了农民工这块，我觉得人文关怀还有一块，叫留守的妇女、留守儿童。我看到一个统计，不是很准确，全国的留守妇女4700万，留守儿童5300，加起来一个亿。这些人像留守妇女有一个说法，体制性寡妇，导致了很多社会问题，在西方人看来这是很不人道的。所以我们的人文关怀，除了要关怀农民工，还要关怀留守妇女和儿童。我十多年前到日本去参观的时候，当时问他们，你们日本城镇化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有没有出现一些留守的问题?他说基本上没有出现，因为日本的农业到城市转移的时候，基本上家属都带进来了。而我们带不进来，这个问题需要我们从制度上，从户籍制度，从社会保障制度，从我们就业上学的制度，从这一系列的制度上，从公共产品的提供上来这个问题。最后应该说，现在中央和政府都注意到这个问题，开始在解决这个问题，比如说社会保障制度的构建，包括农民工子女的入学问题、医保问题、养老问题都在关注，我觉得这个问题还是有希望的。

[邓相超]：但是得有一个过程，我们数千年积累下来，建国60多年积累的问题想一夜解决了是不可能的，只有中央注意到这些问题了，再着手解决了，我感觉早晚是可以解决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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