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市场的两个世界

原标题：艺术市场的两个世界

在林太乙的《林语堂传》中看过：幽默大师将十万元积蓄，全部投入“明快”牌中文打字机，在美国海关因为欠账而被扣留，卢芹斋为他还清所有欠款。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卢芹斋的名字。近几年常看到古玉研究著作，引用C.T.Loo的文物图录，却未将两者联系起来。直到佳士得国际拍卖公司高级副总裁、中国瓷器与艺术品部国际主管罗拉的《卢芹斋传》出版。

卢芹斋被称为亚洲艺术的康勒维，包括吉斯莱、小洛克菲勒、弗利尔、范德堡和瑞典国王古斯塔夫六世在内的许多名人都受到他的影响，引发相当规模的私人收藏。从巴黎吉美博物馆到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全球最大的博物馆无不被他的收藏和鉴识眼光左右。从卢芹斋开始，欧美人发现属于中国人的艺术，除了字画和瓷器外，涉及大型雕塑、佛教壁画、玉器和青铜器。他的艺廊成为名噪一时的沙龙，聚集夏凡纳、伯希和、萨尔莫尼等当年最有名的策展人、收藏家和学者。

他发明一套术语教外国人如何领略中国艺术文化，将魏晋时期的雕塑比做“古风时期”，隋朝对应欧洲的“过渡时期”，唐代则与“古典时期”相似，唐代末期开始，雕塑风格趋向于夸张，纹理变得粗重，即所谓的“巴洛克时期”;这是受到西方认为中国艺术受到古希腊艺术风格影响所致。但是对卢芹斋在上述领域赞助国际著名艺术学者制作中国文物图录，对中国艺术进行图文并茂的诠释，至今我们还未有完整体系的论述。

从商业角度而论，自1994年3月27日嘉德首场拍卖开始，进入西方所谓第二级市场，至今我们没有像卢芹斋画廊般，引领中国艺术品的一级市场。一级市场主要以艺廊、经纪人为代表，拍卖属于二级市场，一级市场是二级市场的基础。以拍卖为代表的二级市场成为主流之后，反而抑制一级市场的发展。随着中国经济增长，二级市场到2009年进入“亿元时代”，形成自己独特模式的艺术品市场。

加上从一开始，中国拍卖行存在两种模式，其一是学习苏富比经营的嘉德模式，另一是继承翰海成立前的琉璃厂古玩行模式。前者走国际化、公司制、股份制，现代企业和专家路线，赚取佣金。后者是以翰海为老大，重人脉，讲关系，灵活机动，赚钱容易，投入者愈来愈多，形成以这个模式为主的二级市场。近十年来投资行为越来越多，艺术品市场价格高速成长，整个市场浮躁、投机、套利行为过重，一级市场制假卖假等赝品泛滥，二级市场“假拍”和“拍假”等问题丛生。

就像嘉德拍卖行创办人陈东升说的：艺术品拍卖市场是高度信誉垄断的行业，有信誉的拍卖行的议价比别的拍卖行高出20%。一级市场也是如此，即使卢芹斋过世后出手的文物，也比市场价贵出二到三成。除与客户建立联系，博物馆策展人是艺廊、拍卖公司与客户之间不可或缺的桥梁，扮演担保人与文物真伪鉴定者的角色，才能走出琉璃厂古玩行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