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整形右手艺术：狄奥尼索斯附体的整形医师韩啸

2006年，已过而立之年便誉甲杏林的整形美容专家韩啸，终于扛不住内心深处久久回荡的那句希腊先贤苏格拉底聋发聩“认识你自己”的训诫，执着地踏上了对文化视野、人文修养和艺术语言转换能力要求极高的当代艺术探索之路。无论是二十世纪前期的英国表现主义美学科林伍德还是先锋艺术时期的达达领袖马歇尔·杜尚，亦或是二十世纪后半叶享誉全球的波普艺术大师安迪·沃霍尔，都曾对“人人都是艺术家”的人性潜能表示过充分的肯定，那么，现实中的艺术究竟凭什么如此高高在上远离我们的日常生活？一位有口皆碑的整形美容专家又为什么不可以在当代艺术领域里如鱼得水？这构成了韩啸拎起手术刀闯进当代艺术界的根本性追问。

当然， 庸俗而不假思索的回答是“古语云：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一个人时间有限精力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路路皆通……”可不面面俱到，并不代表“恪守一业，终老至死”，而且无论放眼历史还是审视现实，古今中外一生命运跌宕跨界不断且屡获成功的先例恒河沙数不胜枚举，给别人贴标签给自己设门槛，实属尼采所言深受现代文明戕害缺乏生命意志和超越精神的阉人教条。于是，不满足于只做杰出整形美容医师的韩啸，转身离开自己一手创立、如日中天的整形事业，转而去学习绘画、研习历史、解读周易……在常人看来，韩啸非但是不理智的，简直是在胡闹，但在韩啸看来，整形美容医师做久了，难免被这个行业所严格要求的机械刻板、亦步亦趋的阿波罗理性精神所束缚，继而变得缺乏灵动和鲜活，现在，该是他热烈拥抱酒神狄奥尼索斯，主动浸淫到充满创造性的艺术世界里的时候了。

韩啸先是报读了山东艺术学院意笔人物专业的在职硕士研究生，画了一段时间，感到讲究“气韵生动、形神兼备”的中国传统绘画并不能完全解决他作为一个现代人感受到精神焦虑和文化忧思，为了更好地探索艺术世界，他转而研究艺术理论，为此又前往中国艺术研究院学习了两年，系统化、理论化、批判性地研习了中西方的艺术史和与之相关的人文社科理论，将本来自然而发的艺术兴趣，上升为一种视野开阔的文化自觉。与此同时，韩啸还频繁游走于各大知名艺术院校。除却绘画，韩啸逐渐对装置艺术也泛起了浓厚兴趣——装置艺术是60年代西方观念艺术转型后兴起的一种当代艺术类型，它不再拘泥于具体的艺术门类和媒介的刻板划分，更加注重的是艺术家此时此地的内心感受和观念的表达。接触之后韩啸随即认定当代艺术的多元性和开放性更加有助于他个人观念和创造性的发挥。

韩啸的第一个装置作品便石破天惊：灵感源于自己的整形美容从业经历，名为《变性手术》。作品糅合了西方当代艺术和中国古典水墨画的诸多元素，将一场常人难以窥看到的变性手术，变为了观念先锋极为轰动的当代艺术作品，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快就引起了国内外诸多艺术评论家们的广泛讨论，他们认为韩啸的行为提出的问题是耳目一新令人震撼的，而且带有一种不断生成建构的文化理想主义乌托邦气质。更重要的是，这个作品拒绝任何现成或先验的，现代或后现代的，东方或西方的霸权性话语解读。作为个案，描述或记录一个与中国当代社会生活同步成长变化的文化事实，蕴含着开放的丰富的阐释可能性和思辨启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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