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智障学生的老师：娃在哪我就得在哪

见到王双生的时候，他刚刚为班里仅有的一个学生上完课，正陪着她在校门口玩耍。小姑娘叫牛红霞，因为患有先天性智力残疾，王双生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用他自己的话说：“娃在哪，我就得在哪。”

王双生，内蒙古清水河县石湾子村的老师，个子不高，却有双笑眯眯的眼睛，今年60岁的他已有37年教龄。

“学校里有条件的孩子们都转学到条件较好的城里上学。牛红霞的哥哥和姐姐也都去了城里，这个家里的条件甚至不允许她转学到那里读书，更别提支付高额的学费去特殊学校上学。”王双生向记者介绍。

学校的孩子们陆续转学走后，由于王双生年龄比较大，教育局决定让他“留守”看管校舍直至退休，“还有一个孩子留在村里，我就担起了这一个‘特殊孩子’的教育责任”。

“不论这个孩子多么特殊，她都有受教育的权利，而我作为老师，就有必须让她读书的义务。”王双生坚定地说。

王双生的办公室不足十平米，这里即是他备教案、休息的地方，同时也是小红霞的教室。办公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三角尺、地球仪、算术牌等教学用具，记者还发现一摞汉字卡，上面用毛笔字方方正正地写着笔划最简单的楷体字，王双生告诉记者，为了让小红霞多识几个字，那是他在休息时间做的。

因为小红霞情况特殊，王双生对课程也做了简单调整：每天早上8点半准时上课，下午1点半下课，小红霞上的是学前班和一年级的课程，主要学习语文、数学、画画和体育，“音乐课没有上，因为我唱歌也不好听。”说这句话时，王双生还带着些不好意思。

牛红霞的课桌旁放着一面破旧的鼓和一颗掉了皮的篮球，王双生告诉记者，那是下课后他和牛红霞活动的器材，天冷的时候在屋里看书敲鼓，天气暖和了就带她去操场上打球，夏天的时候，他也会带着小红霞去学校外面走走，并努力教会她怎么安全地过马路。

“她是6岁来上学的，学的很慢，我就一遍一遍、翻来覆去地教。她现在可以写一些笔划简单的汉字和数字，并且终于自己姓氏的‘牛’字了，这个字教了两年她才学会。”谈及小红霞的学习情况，王双生很有成就感。

王双生的家在离学校七八里之外的另一个村子里，他骑自行车上班也要走上半个小时，夏天的时候还好，冬天天不亮，他就要赶到学校生火，把教室烧暖和了再去接小红霞来上课，下午放学后，王双生要把她送回家，交给家人之后再离开。王双生对这样周而复始的教学生涯也已经习惯了。

年过60岁的王双生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我就希望在我退休的时候能让她学会打电话，这样在她父母外出干农活的时候也可以随时保持联系。”王双生如是说。

当记者问道，如果孩子还上学，他是否还会坚持教。王双生眼神里透着希望说：“只要孩子还上学，只要政府还让我教书，我一定教。”

记者还在学校门口遇到了小红霞的母亲，她告诉记者，王双生退休以后，孩子就不会再念书了。“我们没条件供她去城里念书，再说她也啥也学不会。”小红霞的母亲淡淡地说。

采访结束后，王双生和小红霞两人一起把记者送出学校，当车渐渐驶离这座只有两个人的学校时，王双生也牵起了小红霞的手转身走回教室，继续给他的“特殊学生”上课。作者张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