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自贸区负面清单出炉：“限制”多“禁止”少

原标题：上海自贸区负面清单出炉：禁止款少、限制款多

9月29日，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挂牌启动。

启动仪式上，商务部部长高虎城以及上海市主要领导悉数到场。而当天下午，包括商务部、发改委、中国人民银行等多部委都以不同方式在自贸试验区的情况说明会上作出了积极的表态。

按照高虎城在自贸区挂牌仪式上的说法，在试验区总体方案制定过程中，在政府职能转变、外商投资管理体制改革、试行负面清单管理模式等方面，实现了重要突破。

根据总体方案，自贸区内实施“准入前国民待遇+负面清单”管理试点。其中，负面清单的内容被认为是此次自贸区管理体制改革的关键点，负面清单的内容包括中国在自贸区内暂时无法开放的领域。负面清单内投资按原有办法管理，清单外按内外资一律的原则。

尽管在情况说明会上，上海市政府副秘书长、自贸试验区管委会常务副主任戴海波表示负面清单将会在当天公布。但直至30日凌晨，包括负面清单在内的六项管理办法，才被上传至上海市政府的官方网站。

上海自贸区研究中心副主任、上海财经大学副教授陈波在接受本报采访时表示，这份负面清单的内容是对负面清单管理模式的有效尝试，“第一步还是迈出来了”。

近两成行业列负面清单

负面清单的制定任务由上海完成，戴海波在29日的情况说明会上坦率地说，在负面清单的制定上，“我们是小学生”。

其主要依据的是国际法律法规和《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对于负面清单内的行业分类则是按照国民经济行业分类。

目前，对于国内经济行业分类一共是20类，除了社会组织和国际组织并不属于经济组织外，共有18个门类，89大类，419中类，1069小类。

根据官方公布的数据，在1069个小类中，设有190项特别管理措施，占行业比重的17.8%左右。其中使用禁止字样的有38条、限制字样的为74条。

即便是在自贸区内重点扩大开放的服务业，仍有多条被禁止。其中包括禁止投资文物拍卖、禁止投资文物商店、禁止投资新闻机构、禁止投资互联网上网服务营业场所(网吧活动)、禁止投资博彩业(含赌博类跑马场)、禁止投资色情业等。

而制造业中，能源、汽车等领域也有不同小类被列入负面清单，继续延续了此前在该领域对外资的管理。

本报对比国民经济行业分类发现，负面清单涉及18个经济门类中的16个门类，仅有住宿和餐饮业，居民服务、维修和其他服务业两类未列入负面清单。

上海方面的学者分析称，自贸区内主要是经济领域的开放，不涉及意识形态，同时会坚决打击“黄赌毒”。而文物拍卖开放政策，则因人大常委会并未通过在自贸区内《文物保护法》暂停实施的审议。

各国关于负面清单的具体内容、数量并不相同。上海社科院世界经济研究所所长张幼文在接受本报采访时表示，由于各个自贸区所关注的贸易业态不尽相同，有的关注货物贸易，有的关注服务业和投资开放，因此，并不能对负面清单以数量进行简单对比。

而还有学者认为，负面清单项目多少也取决于按照怎样的项目分类，“按照大类分，一条措施约束的领域就非常大，按照小类分，约束得越细，释放的空间就越大。”

张幼文指出，在负面清单中，已经充分考虑了风险防范的问题，其中军事、政治、国家战略、金融、服务业等有行业涉及负面清单的特别管理措施，本身就是出于防范风险的考虑。

“美国在进行多边谈判的时候所列出的负面清单只有一页纸，而日本有两页纸。”一位长期研究国际贸易的学者在接受本报采访时说，“上海自贸区负面清单的内容还需要进一步的探索和扩大开放。”

据商务部人士介绍，目前国际上对70多个国家采用“准入前国民待遇和负面清单”管理模式。

事实上，负面清单管理模式在自贸区内试点的重要初衷，是应对目前国际经贸谈判的新格局。在今年举行的第五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上，中方同意以“准入前国民待遇和负面清单”为基础与美方进行投资协定谈判。

上述学者表示，目前以美国为主在全球推动的两大贸易体系TPP(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和TIPP(泛大西洋贸易投资合作伙伴关系)，而与原来WTO相比，负面清单的管理模式也正是这两大贸易体系所形成的新规则。

而上海自贸区实施的负面清单并非双边或多边谈判的负面清单，而是一个主动开放的负面清单。因此，上海方面在制定第一次负面清单的过程中，最想得到的是“要发展的领域是不是足够开放，想做的事情是不是都做了”。

戴海波表示，此次发布的负面

清单，是2013版，未来还会动态调整，“这是我们第一次使用负面清单管理模式，对外资的准入进行管理，这当中我们可能会遇到很多新的问题，也可能会遇到很多使用负面清单管理模式和传统模式有矛盾的地方，这为我们下一步的改革提供了空间”。

陈波指出，这份负面清单与国际上其他经济体的负面清单相比，使用的“限制”字眼较多，而“禁止”较少。

他解释说，负面清单是在禁止范围以外的部分都予以开放，而使用“限制”一词的管理措施，就存在许多解释的空间，并没有达到完全的负面清单的方式，“部分条款管理和解释的空间比较大”。

陈波认为，未来负面清单的调整方向将是“缩小负面清单的负面范围，减少其中的负面条款”，限制性的条款应该有所减少。

“在与国际接轨的过程中，负面清单一定是减法为主、加法为辅。”陈波说。

研究推进多项改革

与自贸区挂牌同时进行的，是上海市政府的派出机构、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管委会的挂牌成立。

在人事安排上，目前已经确定的是，上海市委常委、副市长艾宝俊担任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管委会主任，市政府副秘书长戴海波任常务副主任、简大年任副主任。

艾宝俊29日上午也以管委会主任的身份主持了自贸区的挂牌仪式。上海市政府官方信息显示，艾宝俊曾长期在宝钢集团工作，进入市政府工作后，先后担任长兴岛开发建设管委会主任和临港地区开放建设管委会主任。

今年上半年，上海市市长杨雄不再兼任综保区管委会主任后，分管发展改革、口岸等工作的副市长艾宝俊接任了管委会主任一职。

而代表自贸区管委会出席29日下午情况说明会并回答记者提问的是管委会常务副主任戴海波。

戴海波目前是上海市政府副秘书长，此前兼任综保区管委会副主任。戴海波是一位非常熟悉综保区的官员，其在浦东任职期间，曾担任综保区管委会党委书记、常务副主任。而自贸区管委会副主任简大年则是此前长期在综保区管委会任职的官员。

目前，上海市综保区管委会的官方门户网站已经更新为“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门户网站”。根据官方网站公布的信息，自贸区管委会下设10个部门，包括办公室、人力资源局、政策法规研究室、经济发展局、财政和金融服务局、规划建设和环境管理局、综合监管和执法局，以及洋山保税港区办事处、外高桥保税区办事处、浦东机场综合保税区办事处。

与此前综保区管委会的设置相比，自贸区管委会下设机构总数有所减少，并由原来主要是对内发挥作用转变为公开对外，并由原有更多关注物流、贸易领域的服务管理，转为对自贸区承担的投资体制改革、金融改革等领域的推进。

简大年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目前自贸区管委会承担的市场监管责任大大增强。例如，经济发展局将研究推进投资管理制度的改革，财政和金融服务局要对接试验区金融领域改革，综合监管和执法局则将按照事中、事后监管要求，探索建立综合执法体系，完善企业信息共享平台。

在自贸区内实施综合管理体系管理，对于未列入负面清单的外商投资一般项目，自贸区内企业将由原来29天缩减至承诺最快4天可以拿到营业执照、机构代码和税务登记。

浦东新区一位部门负责人认为，便利化的投资和贸易环境，是自贸区能为企业带来的最大红利。

而外界较为期待的税收优惠并未在方案和细则中提及。财政部关税司司长王伟表示，上海试验区所有措施的前提是“可复制、可推广”，而企业所得税按照15%征收并不具备在全国复制、推广的可行性。

尽管如此，除了谋求“走出去”的大型国有企业和瞄准中国市场的跨国公司外，仍有许多企业希望能够在自贸区内分得一杯羹。据了解，已有多家中小型企业已经注册在区内，寻找机会。

陈波在接受本报采访时表示，负面清单的管理方式不仅将会使负面清单以外的外资企业在自贸区内享受国民待遇，“也会让中国的民营资本获得公平的机会”。

陈波分析，对于民营企业而言，未来会随着自贸区内管制的逐渐放松而出现机会。“自贸区内的经济成分要多元化，经济结构也要复杂化，”陈波说，自贸区一定要是一个有效参考样本，这个小环境要模拟出中国的大环境，这样在里面做的各种经济改革的试验才具有政策参考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