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工商银行重登全球市值头把交椅的启示

原标题：工行重登全球市值头把交椅的启示

过去的一个月，中国工商银行(ICBC)成为——或者更准确地来说——是再次成为全球市值最高的银行。

在美国富国银行(Wells Fargo)短暂问鼎之后，工行重夺第一的位置并不是反映该行最近几周的表现，而是反映投资者情绪的波动。6月末以来，中国银行股大约上涨了20%，将工行的市值推高至2300亿美元，比富国银行高出50亿美元。

市场情绪可能会快速变化，让工行“宝座”不保。但目前来看，工行再次登上全球银行头把交椅为我们观察当前中国银行业状况提供了一个契机。

看空中资银行的理由是众所周知的。过去五年它们的放贷增长快到了不可持续的程度。坏账开始浮现。影子银行的急剧扩张给它们带来了潜在的负债。利率自由化将侵蚀它们丰厚的利润。除此之外，对储蓄越来越激烈的争夺也在抬高其融资成本。总之，有很多因素让中国的银行家们夜不能寐。

但工行最近的强劲势头表明也存在看多中资银行的理由。并非很多人持这种看法。即使是在反弹之后，投资者依然对中资银行的真正价值持怀疑态度。工行目前以2013年预期盈利计算的预期市盈率为6倍，远低于世界同行。富国银行预期市盈率为11倍，而汇丰银行(HSBC)则将近13倍。

看多中资银行的第一条理由是，投资者一直低估了中资银行的利润。8月末公布的第二季度财务业绩就是最新的例证。桑福德伯恩斯坦(Sanford Bernstein)分析师麦克·沃纳(Mike Werner)表示，银行盈利要比市场预期高出5%，并且这是将基于结果公布之前10个月的预期上调15%之后的情况。当然，过去的业绩并不能说明未来的盈利。但持续的出色业绩至少应该让我们重新思索。

中资银行的韧性主要在于不良贷款一直以来都只占其资产的小部分。媒体头条关注的是银行不良贷款的绝对增加：第二季度增加了130亿元人民币(21亿美元)，为连续第七个季度增加。然而，不良贷款只占其整体资产的0.96%，并且在过去的几年稳定维持在这一水平。

对此的一条明显反驳观点是，不良贷款之所以维持在较低水平，仅仅是因为整体放贷增速如此之快，以至于掩盖了真实的“腐烂”程度。随着中国经济的放缓，朽木将会暴露出来。但情况未必会如此，中国监管机构并非完全无所作为。首先，他们已经允许银行恢复资产证券化，为处理不良贷款提供了一个出口。第二，他们已经批准创建新的省级资产管理公司，也就是“坏账银行”，来处理不良贷款。第三，他们似乎终于开始重视地方政府债务，要求对问题的严重程度开展详尽的审计，并斟酌一些政策以减小城镇未来的支出负担。

瑞士信贷(Credit Suisse)分析师昨天将中资银行的投资评级从减持上调至增持，称中国的财政改革可能实现“突破”。

最后，若干年来一直笼罩在中国银行业头上的乌云——可能出现一大波股票发行潮——开始消退。中国的五大银行已经具备了合理的资本缓冲，并且都高于新《巴塞尔协议III》(Basel III)对系统重要性机构所要求的11.5%的资本充足率。对于较弱小的银行，监管机构可能会批准它们发行优先股，使得它们在不会立即给股东造成任何稀释影响的情况下筹集更多股本。

但这只是一小方面：中资银行最大的新鲜资本来源依然主要是留存收益，而不是发行新股。

8月末工行发布业绩之后，工行董事长姜建清针对投资者对工行的悲观观点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他说：“这么好的收益、回报和质量，这些(议论)都是有些不公平。”

看到工行重新成为全球银行业龙头老大，姜建清一定会觉得世界至少比以前公平一些了。

欧阳德为英国《金融时报》驻上海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