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理低价，为什么会在市场出现

在中国，但逢小长假和黄金周，旅游业必被集中吐槽。刚刚过去的“五一”小长假也不例外。

网络上，云南导游因游客消费不高而骂骂咧咧的视频被疯转。在长达5分钟的时间里，该导游大骂游客没良心、没道德、不要脸。昨天，官方的处理意见公布，拟吊销涉事导游证，责令涉事旅行社停业整顿并罚款2万元。

意料之中。不过，在可预见的一段时间里，类似的处罚，不仅治不了本，连标也治不了。

强制购物、恶语相向，早已屡见不鲜，已经到了只有借助特殊时点发酵，才能抢得头条。原因也是条分缕析，导游流氓化，在于低薪或无薪，全靠吃回扣生存。而这背后，则是旅游市场恶性价格战，弥漫着不合理低价，旅游体验越来越糟，行业生态趋向丛林化。

面对不合理低价，板子一通乱打，旅行社、旅游行业和旅游监管部门，都是板子下的常客。只是，如果是需求出了错呢？

为什么淘宝上的假货泛滥呢？因为有需求，满足了低收入阶层的消费需求。这样的假货，不是上当受骗，而是心照不宣。

在这个意义上，淘宝假货和旅行社低价团的存在，都是迎合了一种需求。这跟雾霾的道理一样，是老百姓不愿意支付高价。一部分收入拮据的消费者，不愿意为优质产品支付高价，而是愿意为低质产品支付低价。

这些年，关于低价团的种种龌龊，舆论早已铺天盖地。如果说价格反映了所有可以获得的信息，那么消费者就应当明白：一个不合理低价，包括了强制购物和人格辱骂的风险，这么说虽有些“理中客”的冰冷，但确实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低价团的责任其实旅行社和游客共担，彼此都是心知肚明。旅行过程中，当强制消费的商品过于质次时，就会出现导游耍流氓。

因此，价格是中性的，它只是市场需求的结果。当市场上普遍存在着低价的诉求，光靠国家旅游局的宣战和约谈，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因为它不仅仅是道德问题，也是资源问题，是供给问题，是发展问题。它会随着经济的进一步发展而变淡，变得无关紧要，但这需要时间。

但市场也不是完全被动的。市场太大，需求参差不齐，虽然导致了对“劣币”的包容，但市场也已开始用脚投票。一方面，中等收入及以上阶层，正在逃离国内旅游市场，转向更具差异性和个性化的国外旅游市场。另一方面，自由行已经成为年轻人的首选。需求结构的变化正倒逼着旅游从业者的自律、自净，以及创新。

监管部门的角色不只是“打地鼠”，而是提高“劣币”在市场中的犯错成本，助市场演变一臂之力。对于违规导游，终身禁入；对于违规企业，示以明白无误的退市触发机制。当成本足够高，低价团的供给才有减少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