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辉：新国九条究竟为谁而生

原标题：宋清辉：新国九条究竟为谁而生

2014年5月上旬的一个午后，由中国证监会制定，以中国国务院名义发布的一份市场“维稳”框架性纲领性，即《关于进一步促进资本市场健康发展的若干意见》(简称“新国九条”). 新国九条提出了发展多层次股票市场等九项部署，并提出到2020年，基本形成结构合理、功能完善、规范透明、稳健高效、开放包容的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这一目标，从理论上基本为资本市场的下一个十年发展奠定基调。中国资本市场的发展历史上这份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文件，以中国国务院层面而非“一行三会”发文，表明了当局大刀阔斧地改革决心和勇气，体现了顶层设计对于促进资本市场健康发展的决心和十足的诚意。

综合来看，本次新国九条方向是正确无疑地，具体内容条款刀刀致命。但面面俱到也就意味着缺乏重点，重在后续的落实情况。新国九条若能够逐项得到落实，将有助于股市释放长期利好，提振市场信心，更好地发挥金融支持实体经济的作用。但是，随着改革逐步进入深水区后，改革难度之大可想而知，尤其是针对跨市场监管、具体扶植政策的落实等方面，都需要在摸索着前进。基于以往的政策落地经验来看，“一行三会”的后续落实和跟进尚不明朗。

新国九条中你所不知道的利好

2014年5月，新国九条后首个交易日，就立即带动中国内地A股迎来突破式大涨：上证综指强劲反弹，收盘猛涨2%，对A股的提振起到了立竿见影的作用。10年前，2004年1月31日老“国九条”正式推向市场，股权分置改革成了当年度资本市场的标志性事件，基本上解决了流通股和非流通股问题。曾带给市场带来了无畏的希望，当年对但对老“国九条”深信不疑的投资者，最终却成为了被套牢最深的一批受害人，老“国九条”也被列为2004年股市六大败笔之首：老“国九条”本身也被套牢了。股市运营一年的结果，竟然出乎监管层的意料之外，政府信用和市场信用均受到创伤。

当年，是因为监管层对老“国九条”的理解出现重大偏差，所以才会出现监管层在落实方面出现严重偏差，结果导致市场的矛盾激化，市场危机频发，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10年后，虽然我国资本市场取得了一些成效，但从本质上讲却仍属于封闭式市场，表现为开放程度有限。与此同时，我国利率、汇率市场化改革和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进程在加快，因此我们的资本市场也必须势必顺应全球经济金融一体化趋势，积极推进资本市场国际化。本次中国国务院发布的新国九条涵盖多市场、多角度，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顶层设计对中国资本市场现状的深入研究和全面深化改革的准备。

市场化导向在新国九条中，在本轮也首次得以明确确立：如对二级市场加强信息披露、放宽业务准入、支持混业经营、鼓励股权激励探索、注册制改革等;并对多层次市场提出具体规划，明确支持股票、债券、期货、私募多领域积极发展;操作层面指引也首次予以明确。除了勾画多层次市场的蓝图，对于市场一直诟病的如何具体实施，新国九条也首次给出方向性指引。

新国九条可理解为监管层对股市改革思路的变化，成为影响2014年股市走势风向标。总体来看，新国九条对市场的短期走势影响有限，短期内或将会对IPO负面影响形成对冲，并释放制度改革红利;但对股市长期影响深刻，为股市回暖和后牛市奠定了制度基础。

从出台背景来看，新国九条是在解决资本市场的发展问题，实质上却是在解决中国当下经济发展所面临的困境和难题：中国国有企业为代表的经济体，已经到了必须要依靠资本倾注新鲜血液的境地。

背后意在为混合所有制铺路

中国内地监管层意在通过新国九条，推动混合所有制经济发展。通过完善现代企业制度和公司治理结构，提高企业竞争能力，促进资本形成和股权流转，发挥资本市场优化资源配置的作用，促进创新创业、结构调整和经济社会的持续健康发展。因此，目前对国九条利空还是利好的争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终其原因，在于没有搞懂中国国务院为什么要出台这样一份文件这一基本问题。资本市场将在中国转型升级中扮演着及其重要的角色，新国九条彻底解决了资本市场的发展问题，资本市场将成为混合所有制发展的重要平台，并在这一平台上发展壮大。混合所有制经济是国有资本和民间资本合作的最佳经济模式，将来无论是国企、民企都要走混合所有制的道路，形成“国有企业+民营企业+混合所有制企业”三足鼎立之势，这是资本市场新国九条的出台深刻历史背景。

新国九条决不是为股市而生，它的出台说明了中国金融体制改革的艰难，反应出中国内地企业做大做强和提高市场竞争力的所面临的制约，需要站在全局的高度来理解。因为国家与国家的竞争归根结底是经济的竞争、企业间的竞争，它的好与坏直接决定了一个国家的经济水平和国际话语权。而占据半壁江山国有企业的效率和市场活力不能够得到释放，就不利于国家之间的竞争和经济的发展。中国国务院基于中国经济发展的深层次问题做出的全局性部署，国有企业的棘手难题将会通过混合所有制取得突破并发挥关键作用。勾画出了国企改革从管理资产到经营资本的大趋势。

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加快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早也被分别写进了2013年十八届三中全会《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和2014年《政府工作报告》中去。著名经济学家厉以宁也曾公开表示：混合所有制重在资本控制，是没有政府干预的，是法人治理结构最真实、最有效的体现。

其实，不管是老国九条或是新国九条，从本质上讲，只是中国国务院出台的一份纲领性文件，中国经济发展的问题还需依靠自身去解决，新国九条即挽救不了中国的股市也不会扭转当前经济本身颓势，其成败得失关键还在于能否得到落实。当前，新国九条对中国资本市场的可以预期的价值就在于：体现顶层设计对资本市场的高度重视，代表国家层面对资本市场“稳健+快速”改革思路的确立，标志着股市政策性底部已到底部。

新“国九条”找到了股市的顽疾。如鼓励上市公司进行市值管理纳入央企的考核指标中，加强顶层全面统筹设计，以防止国有资产流失和股票期权混乱等，都标志着新国九条肩负着多重历史使命。

背负于防范国有资产流失任务

防止国有资产流失和股票期权混乱是摆在混合所有制面前的两个难题。引入混合所有制虽然可以带来多元化的股权结构、更加市场化的运作机制，但非公战略投资者也可能会带来国有资产的流失，股权博弈的结果往往会损害投资者的利益。

在混合所有制过程中，不但要注意产权资产的评估，切实做到“三公”，而且在混合所有制引入战略投资者的基础上，还要建立以投资为纽带的董事会制度，规范法人治理结构和实行职业经理人管理，使混合所有制内部管理真正能够在完全市场化运营机制下良好运行，未来资本市场服务实体经济回归资源配置的作用才会体现出来。另外，员工持股，特别是关键管理人员和业务骨干持股，要在健全的治理结构和完全的市场化机制条件下进行。

当前，IPO堰塞湖高悬，一级市场融资功能缺失，资本市场已经成为整个金融与国资改革大棋局中的短板，资本市场做为国资改革的重要依托平台，让国有企业庞大规模的混合所有制改革难以推进，而需要借助新国九条来彻底激活资本市场平台和孱弱的A股，对港股影响也在慢慢见效。接下来，内地监管层还会公布一系列经济数据，也将会影响港股走势。

当下，中国资本市场的生态环境已呈现出威胁整个金融安全的态势，皆源于中国改革的两大败笔：一是改革回避了很多重大矛盾;二是改革没有切入法治层面。三十多年来的改革，无不是经济体制改革，结果改来变去，已经让中国从完全的公有制变成了混合所有制，公有变成国营，国营变成国有，国有变成控股，控股变其他。变得面目全非。

不推出新国九条，中国资本市场会更危险。

作者：宋清辉，经济学家，法治周末等多家媒体社论特约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