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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对话法国作家克莱齐奥


来源:齐鲁网

12月16日上午,由山东大学文学院主办的文学大讲坛第三期正式开讲,备受瞩目的中法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与勒·克莱齐奥两位文学大师作为嘉宾出席了此次讲堂,就“文学与人生”的话题展开高端对话。

原标题:莫言对话法国作家克莱齐奥:挨饿是获诺奖的必要条件

12月16日上午,由山东大学文学院主办的文学大讲坛第三期正式开讲,备受瞩目的中法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与勒·克莱齐奥两位文学大师作为嘉宾出席了此次讲堂,就“文学与人生”的话题展开高端对话。(齐鲁网记者满倩摄)

莫言与勒·克莱齐奥(齐鲁网记者满倩摄)

莫言讲述他的文学创作感悟。(齐鲁网记者满倩摄)

勒·克莱齐奥(齐鲁网记者满倩摄)

活动现场。(齐鲁网记者满倩摄)

齐鲁网济南12月16日讯(记者 满倩)12月16日上午,由山东大学文学院主办的文学大讲坛第三期正式开讲,备受瞩目的中法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与勒·克莱齐奥两位文学大师作为嘉宾出席了此次讲堂,就“文学与人生”的话题展开高端对话。

短短两个半小时的时间里,莫言与克莱齐奥就“文学与人生”、“中国与法国”以及双方作品进行了深入探讨。两位文学大师,尽管一位来自北京,一位来自法国,但地域并未阻隔异国文学的交流,他们小时候都有过挨饿的人生经历,是丰富的人生经验不断使他们获得创作的灵感,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他们也都选择了回到大学校园任教。

“挨饿是获得诺贝尔奖的必要条件”

谦和的莫言一张口,那独有的“莫氏幽默”瞬间活跃了现场气氛,让全场师生在轻松的倾听中接受一场心灵的洗礼。说起“文学与人生”,莫言提到了1988年,这个对他来说有着重要意义的一年。

1988年,山东大学和山东师范大学的教师来到高密举办莫言作品的研讨会,那年莫言33岁,正是人生好年华。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们的生活已经非常非常富裕了,现在回头一看,当时还不行,”莫言回忆说,“我记得当时我们山大、山师大的老师为了研讨会5000多块钱的经费抓耳挠腮。但是现在这些根本不算是一个问题。”

莫言认为,关于人生,可以理解为人的生命的过程、人的生活的过程。而诸多人人生的过程、诸多人的生活,构成了社会的生活。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中国人毫无疑问是文学的最重要的元素,没有人生,哪有文学,没有人生,没有每个人具体的生活,哪有社会生活。因为文学是有了人才有的,所以文学与人学息息相关。

能够来到中国教授法语,勒·克莱齐奥直言说这让他实现了自己青年时的梦想。克莱齐奥认为文学与人生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他说自己出生时他所处的国家是没有文化的,那个时候只有暴虐,因为那是战争的年代。

“我出生于1940年,所以德战的时候也是最需要吃的时候,”克莱齐奥坦言,那个时候他差点饿死,是文学燃起了他活的希望。“莫言跟我,我们都是作家,但是真的不应该忘记,生于我们的土地有一些热烈的农民。我总是希望在文学的作品中,能够收集到这么一种力量,让我能够与这个大地,与这个大地上的农民有一种亲近感。”

“作为一个作家,有的时候就像歌剧的演员,有的时候演的人物可以很恶,也可以很善良,有时候可以演的很好,也可以演的很坏。但是他们内心实际上是要把人性各种各样的姿态,能够在他们的笔端反映出来。作为一个作家,我有的时候也把自己或者把作家比作为工匠。因为工匠,可以做一个桌子,可以做一个小船。我们作家通过这个词语可以来构造人生。”克莱齐奥认为,“如果我作为作家,按照100%来说,有80%靠的是努力工作,5%靠的是天分,还有15%主要靠各种机会。”

莫言眼中的法国克莱齐奥眼中的中国

说起对法国的印象,莫言想起自己1998年第一次去巴黎,他觉得法国作家除了传达给读者有关人文、历史、自然等一些可以触摸、可以感觉的东西之外,更重要的是传达了一种法国精神,一种自由、浪漫的法国精神。

“我觉得夸张的说,我们是喝着法国乳汁长大的,但是我们是看着法国作品长大的,这个不为过……我们过去理解要写什么问题,现在我们也应该考虑怎样写的问题。”莫言提到一个作家举过的例子,“过去只注意到酒瓶的酒,五粮液、二锅头、茅台,一般不注意酒瓶,现在应该注意一下酒瓶子。我们应该看到各种各样的酒对应的瓶子,瓶子本身也具有艺术性。即便同一类型的酒,如果装到不同的瓶子里面,这个酒的价值也会发生变化,我们对酒的认识也会发生变化。”

对于中国文学的理解,克莱齐奥认为,世界的文学源流很多跟中国的文学源流是结合在一起的,特别是中国的现实主义的一种创作,莫言先生这种魔幻现实主义,因为法国实际上很早就把他定义为属于他创作的一种特殊风格,这些都构成了中国文学的源流。

“如果文学是一道盛宴的话,我们普通人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权利能够去参加这场盛宴。”克莱齐奥觉得,中国小说区别于其他国家小说的,就在于中国文学书写的对象是针对更多生活在底层的普通老百姓,成为一种大众写作形式,而不像法国、德国、西班牙或意大利小说那样,存在一种精英主义的倾向,是为特殊人而写。

克莱齐奥将跟随莫言夫妇访高密

对话中,克莱齐奥透露,明天也就是12月17日,他受莫言与夫人邀请,将一同回到莫言故乡——高密。

看到克莱齐奥如此高兴,莫言提前做了“友情提示”,“作家小说里面描写的一切和真实情况有很大的差别……”

莫言解释说,他的文学作品《蛙》中描写了高密的胶河,小说中的胶河波浪滔天,水量充沛,赶得上长江,“如果看到真正的胶莱河,肯定会很气愤。一点水都没有,在小说家的笔下,却变成了亚马逊河。”还有《红高粱》中描写的高粱地,莫言记忆里的高粱地是鲜红的,穗子像火炬一样,现在穗子的颜色也不红了,红高粱成了黑高粱。

莫言话锋一转,“我举这么多例子,就是说明小说跟现实是有差距的,如果因为读了某个作家的书,非要去他的故乡看一看,更是一个严重的错误。”言毕,台下学生轰然一笑。

随后,克莱齐奥提到他特别欣赏、特别喜欢莫言的小说中透露出来的那种幽默感。“当面对人生中的苦难时,如果没有这种幽默感,文学就会失去本有的力量。”克莱齐奥表示,用诙谐的、有趣的甚至一种讽刺的态度去书写人生,恰恰是敢于面对人生的体现。这种幽默或者讽刺,就像是给予阶段性的人生撒下一把盐,这点盐让人生有了一点味道。

同时,克莱齐奥还对莫言笔下的女性形象给予了极大肯定,他对她们有一种特别的亲近感。之后,莫言在与学生互动中也回应了他笔下的女性形象,莫言坦言,“人类社会多数由男人来担当,男人破坏,把世界搞得一团糟,女性是秩序的维护者。男人在破坏的时候,女性作为一种收拾残局的角色出现,所以世界才会延续下去。这一点在《丰乳肥臀》里有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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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克莱齐奥

勒·克莱齐奥,不仅是一位作家,更是一位世界公民,一位心灵的履行者、精神的游牧人,瑞典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在给勒·克莱齐奥先生颁奖中这些写到:他将多元文化、人性和冒险精神融入创作,是一位善于创新、喜爱诗一般冒险和情感忘我的作家。在其作品里对游离于西方主流文明外和处于社会底层的人群进行了探索。他被誉为法国新寓言派的领军任务,是一个集背叛、诗一般冒险和感性方面的作家,着力于文明社会下的边缘人性。

勒·克莱齐奥先生对中国非常热爱和支持,他长期关注并多次访问中国,现在每年下半年都住在南京,担任南京大学人文社会科学高级研究院的作家,为中法文化交流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勒·克莱齐奥是第一次来山东,但他最喜欢的中国作家是老舍先生。勒·克莱齐奥先生在为老舍先生的名著《四世同堂》法译本做序,题目就叫做《师者老舍》。他不仅把老舍先生当做自己的老师,而且认为老舍应当是中国人特别是年轻人的老师。

莫言

莫言出生与成长于山东,他至上世纪80年代中期一系列乡土作品,在中国文坛崛起,其作品深受魔幻现实主义影响,写的是一出出发生在山东高密东北乡的传奇。莫言在他的小说中构造独特的主观感觉世界,天马行空般的学术、魔术化的处理塑造神秘、超越的对象世界,带有明显的先锋色彩。

2011年8月,莫言创作的长篇小说《蛙》获第六届文学奖。2012年,莫言先生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的颁奖词中,莫言将魔幻现实主义与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融入在一起。

多年来,莫言先生与山东大学结下了不解之缘。1988年秋天,由山东大学学者发起在莫言故乡——高密联合召开的莫言创作研讨会。1992年,山东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贺立华领衔编译出版的莫言研究资料。2001年作为以《红高粱》系列作品而备受海内外关注的著名作家,被正式聘为山东大学兼职教授。当晚,为了庆祝莫言先生加盟山东大学,大学生们还专门演出了莫言先生创作的话剧《霸王别姬》。此后,莫言先生多次来山东大学讲学,为研究生开设“创作学”与“当家作家”两个课程,与贺立华联合培养了多届研究生。2013年,莫言先生受聘为山东大学讲座教授,联合指导博士研究生,并为山东大学文学大讲堂开坛首讲。

“莫言先生曾荣获法兰西文学艺术骑士勋章,勒·克莱齐奥获得过中国人民文学出版社颁发的最佳外国小说奖。”山东大学校长张荣如此评价说,“这是一次以文学为媒的中西方思想文化交流互鉴,这是文学大讲堂的历史性突破,是山大学者的一次精神文化盛宴,并将成为百年山大历史上永恒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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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丽娟]

标签:莫言 克莱齐奥 胶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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