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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美书法家花五年用甲骨文写《道德经》


来源:中国文化传媒网

81岁的于培智老先生。启功为于培智题写的书名。于培智为启功制作的印章。于培智,对于稍为年长的大连书法爱好者来说,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于培智说,1962年,他从辽宁函授师范学院调回到大连,在大连文物店工作,从此开始了他“穷究毫末”的鉴别生涯。

原标题:旅美书法家花五年用甲骨文写成《道德经》

于培智的甲骨文作品。

81岁的于培智老先生。

启功为于培智题写的书名。

于培智为启功制作的印章。

于培智,对于稍为年长的大连书法爱好者来说,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他曾和于植元等一起创建了大连市书法家协会;他曾和启功、刘海粟、徐邦达等艺术大师共事,是大连较早一批文物鉴定工作者;他精于书法、篆刻,多次获全国书法比赛大奖,和于植元、于涛一起并称为“辽南三于”。

书道漫漫,苦海做舟。如今,年已八十一、旅居美国多年的于培智仍孜孜以求书法之道,念念不忘故乡大连,时常归来,与家乡书界同仁交流,共同传播中华书法之美。

两天前,本报记者专程采访了刚刚从美国归来的于培智老先生。

苦孩子不寻常的求学路

于培智先生上世纪毕业于辽宁大学,是记者的校友,当年那些刚刚走出校门教于培智的老师们也曾是记者的授业老师,于先生说当年的这些老师中,张震泽教授对他的影响最大,曾赋诗作画相赠,于培智说,张震泽教授古汉语,书法功底非常深厚,和沈延毅先生等一起享响誉东北。

于培智说当年能走进大学校门真是太不容易了。“十四岁以前,我在山东文登。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我是跟着母亲一起投奔到大伯家,后来,大伯死了,伯母又改嫁了,没办法,我和母亲又搬出来。当时小学六年级没念完,就辍学回家和母亲一起种地,每天看到以前的同学背着书包,哼着歌从苞米地旁边走过,心里那个羡慕呀。”

于培智说,当年在山东,齐鲁大地,圣人之乡,不论是富是贫,大家对字写得好坏看得非常重要。“当年仿写,我写得并不好。”于培智说,真正迷上书法是因为村里有一个名叫王仁斋的老中医,“他非常有学问,但是腿有残疾,每次开药方时,他把纸展开放在膝盖上,用毛笔写端正的小楷,后来,我到大连时,他还为我母亲代写家书。”

1951年,于培智辞别母亲,和堂姐来到大连,投奔叔叔。但叔叔的家境并不好,所以于培智不得不外出工作,他当过粮店的伙计,石油厂的锅炉工,后来丢掉工作后,又和曾经营皮鞋店的叔叔一起外出给别人掌鞋。1952年,他考上《旅大日报》主办的师范速成班,毕业后在革镇堡当了一名小学老师。知道自己没读过完整的初、高中,所以于培智求学若渴,参加教师业余学习班,完成了初、高中语文课程,“就是没学数学。”于培智说。1956年,他参加全国高考,所幸那一年高考竟然不考数学,于培智考上了沈阳师范学院中文系,1958年,沈师中文系与辽宁大学中文系合并。

和启功一起鉴定大连文物

“几天前,我在央视节目里看到我当年的同行、鉴宝专家刘岩了。”于培智说,他和刘岩都曾经在南京学习过文物鉴别。

时光倒退四十年,于培智算是大连较早一批的文物鉴别工作者了,虽然工作在大连,却和文物鉴定大师级人物一起工作,这其中包括启功、徐邦达、谢稚柳、际云浩、溥雪斋等等。

于培智说,1962年,他从辽宁函授师范学院调回到大连,在大连文物店工作,从此开始了他“穷究毫末”的鉴别生涯。“一开始,我们并不是鉴宝,而是到农村去找宝,专门收集一些古董,这些古董中,好的由国家收藏,一般的就通过外贸出口,为国家换取外汇,所以整个辽南,我都走遍了。”

于培智说:“文物鉴别非常关键,因为一旦鉴定错了,就会给国家造成损失,所以我们经常求教故宫博物院的专家们,启功、徐邦达和张珩等人也就常来大连了,和他们的交往纯粹是一种工作关系。”

当年大家在一起工作的场景,于培智仍历历在目:“大家都戴上口罩和白手套,启功他们拿起文物,看半天,喊一声‘入目’,意思就是一般的真迹,将来拍黑白照片,出画册;如果喊一声‘入精’,那就是精品,将来拍彩色照片,出画册;剩下的淘汰,卖掉。”

在“入目”“入精”的喊声中,一直打下手的于培智还纠正了启功的一个小小失误。当时大连文物店有一幅从庄河收集上来的苏轼《阳羡帖》,启功等人看完后认为它是双钩填墨的赝品,但是《阳羡帖》后所附的题跋却是真迹,启功随口说这是《〈阳羡帖〉题跋》,于培智插话说:“跋文里说这是答钱济明书,是苏轼另一题跋,不应该称为《〈阳羡帖〉题跋》。”启功再一细看说“你说的对”。于培智说一些古董商人常用假的书作,拼上真的题跋,真假难辨,以此来提高书作的身价。“搞文物鉴定,必须多经历,经手的文物多了,自然见多识广,失误就少了。”在大连文物店工作的近二十年时间,他和其他文物工作者一起鉴定了文徵明、八大山人等画作,这些文物精品如今都收藏于旅顺博物馆。

工作之余,于培智和启功常有交流,有一次,于培智随口说了一个小笑话,说有一人几何学得不好,临考时,写下一首打油诗:人生在世有几何,何必苦苦学几何;学得几何几何好,不学几何能几何?启功听了大笑,让于培智再说一遍,一边拿出小本子记录,一边说:“这人几何学不好,语文水平不错呀。”

两人结下了深厚的友情,启功本人所用的多方印章也都出自于培智的刀笔,启功在世时就为于培智题写作品集名,但是最终结集出版时,启功已经仙逝,令于培智感叹不已。

学而不倦的书坛长者

一位熟悉于培智的青年书法家曾说:“于培智老师古文根底深厚,很多经典文章都能倒背如流。”

记者以此求证于先生,他说:“这未免有点夸张,其实我最为熟悉的是屈原的《离骚》,全文两千多字,给我一支笔和一张纸,我可以分毫不差地背写下来。五千多字的《道德经》我就背不下来了。”于先生说只要能肯下功夫,每个人都能背下经典的古文。

于培智说,他至今还保留着一本上世纪四十年代的小学课本,这本书跟着他从山东来到大连,从工厂带到大学,后来又跟他去了美国。上面有朱自清的一篇散文《匆匆》让他记忆深刻,他脱口而出:“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我赤裸裸来到这世界,转眼间也将赤裸裸的回去罢?但不能平的,为什么偏要白白走这一遭啊?”于先生说,时不我待的紧迫感一直在激励着他,用有生之年为社会多做有益的事情。

上世纪九十年代,于培智应美国友人之邀,去美国为一家电视台讲授中国书法,虽日久而居,但他仍潜心书法,依旧心系故乡。于先生现旅居美国,担任美国中国甲骨文书法学会会长、洛杉矶中国书法协会副会长、中华艺术学会艺术顾问等职。在洛杉矶,他组织大连人参加书法活动,在中国园林“留芳园”内,他和其他多位旅美中国书法家一起撰写书法作品,传播中华文化。每隔三四年,他都要回到大连,或展出自己新作,或与书法界新知故交相聚交流,客居异国二十三年,乡情更加炽烈。

采访当天,记者见到于培智先生时,他正在用红笔圈改即将出版的《于培智甲骨文作品集》,一直精于真草隶篆的于培智,近几年更是把精力投向书法界一个相对较新领域——甲骨文。二十多年前,他就用五年时间,用甲骨文写成五千多字的《道德经》,令书界赞叹。于培智说,之所以倾心于甲骨文,一是甲骨文拓片自1899年才出土,其历史仅百年有余,相比其它诸体,甲骨文书法堪称空白;另外国内甲骨文书家甚少,自罗振玉后,名家更少。“四年前,我曾去王府井新华书店看过,甲骨文书法作品只有一部《论语》,我要写就写一部《三字经》、一部《弟子规》。”

在于培智家里,记者打开即将出版的《于培智甲骨文作品集》,顿时感到一种工稳古雅之美,在每一个甲骨文作品旁边都附有简体对照文字,两种字体对应,方便好学。于培智说:“这本书就是给那些喜欢甲骨文,但是不懂甲骨文、不敢写甲骨文的人看。”

81岁的于培智老先生说要把他所有甲骨文书法作品都无偿地送给书法爱好者们。

81岁的于培智老先生,人称“大于”,自号“大愚居士”,穷究书道,惠及后人,愚者亦是智者。文图本报记者刘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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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薇]

标签:道德经 甲骨文书法 启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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