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普利亚 土利屋讲述童话故事

原标题：意大利普利亚 土利屋讲述童话故事

魔戒中的霍比特屯令多少人心驰神往，而仅仅在沙滩上看到带着尖顶的茅草棚，又会有很多人不由自主地喊出来，“甘道夫的巫师帽”！

　　 人们已经形成思维定式，似乎圆锥顶的形状，总是与童话和魔幻联系在一起。 在现实生活中就有这样的童话世界？ 是的，它们就是土利屋，在意大利东南部普利亚，那里有上千顶“甘道夫的巫师帽”。

　　 魔幻的世界，神秘的氛围

　　 阿尔贝罗贝洛是普利亚地区土利屋最集中的地区，也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定的世界文化遗产。晨光中，站立在圣露西亚教堂边的平台上，面前是一支“巫师大军”，深灰色的圆锥屋顶在阳光下反射着清冷的光辉，白色的屋体像是决战前的巫师，用劲风鼓起他的长袍，太多的巫师集会少了一点甘道夫乘风而来、衣袂飘飘的仙风道骨，此景反倒有些许妖异。

　　 离开高高在上的平台，走进“巫师”队伍中去，感受它们，触摸它们，瞬间觉得形态各异，憨态可掬。

　　 土利屋是典型的农村房型，各家随着自己的意愿建造，这恰也像极了意大利人，随性随意。不需要地基，只是将地表的松土和杂石清除之后，就在石头地面上将白色的碎石灰石垒在一起，没有砂浆，也没有粘合剂。如果说印加人是大石头的行家，那修建土利屋的工匠可谓将碎石运用到了极致。墙壁厚度达到几十公分，房屋形状可按地势、邻近房屋布局任意改变，圆形居多，但也不妨碍出现规则或不规则的多边体，直径大约在1—3米之间。碎石自有它的局限性，不适合建高层，房屋都只有一层，墙高一般在1.6—2米之间，整个小镇只有一幢后期修建的两层土利屋。

　　 屋顶用拱石拼砌，逐渐收缩、合顶，形成圆锥型的拱顶，高度与墙体大致相当，拱顶之外再覆盖石灰石片以防雨。即使屋顶的石块被移除也不会影响到整个房屋的结构和稳定性。

　　 拱顶之上，建筑师们还根据自己的喜好用砂石修建不同形状的尖顶，可能是一个圆盘、一个圆锥、一个碗型或一个多边形，或任意组合，如同画师郑重盖上印章，文人小心封上火漆，这不同形状的顶部即是建筑师的印戳，如同盾徽有着丰富的内涵，这些“印戳”也充满了神秘色彩或是宗教寓意。

　　 在圆拱之上，人们还会喷涂不同的符号，其文化重要性可能并不亚于房屋本身。这些符号极富想象力，多有浓厚的宗教文化色彩。最简略者莫过于一个十字架，而更多符号却是如此复杂，人们用十字架树代表尘世、天堂和地狱，字母IH指代耶稣基督，箭矢穿心表示悲伤的圣母玛利亚，类似烛台的形状则是三圣一体等等；还有符号代表水星、土星和木星等，或用圆圈内的字母SCSD来代表原始宗教的圣人。

　　 不同造型，风格多变，诸多符号又有着强烈的暗示，浓厚的神秘感就漂浮在空气中，无处不在，用巫师帽来形容它们再贴切不过了，仔细凝视某一间屋顶，也许它正在考虑如何给新同学划分学院呢。

　　 魔幻的外观，简朴的内部

　　 阿尔贝罗贝洛的商家们非常好客，他们欢迎游客入内参观，甚至登上屋顶，并详细介绍房屋的布局。

　　 走进“巫师帽”的内部，白色石壁甚是古朴，光线并不甚好。土利屋只是在墙壁上开有几扇小小的窗户，顶部有天窗可以透气，整个室内显得昏暗，即使在日中时分，也需要额外照明。

　　 这种灰暗的氛围，与巫师帽的形象是否颇有几分契合呢？每个家庭的所有土利屋都坐落在一块方形区域，卧室、储藏室、厨房、牲畜间分别占有不同的土利屋，彼此根据功能相邻相通或保持距离，在不同的屋子之间穿梭，颇有些小迷宫的感觉。

　　 卧室结构也颇为经济，在墙壁上修建凹洞，划出小小的空间作为孩子的卧室。开放式壁炉更给房屋赋予一种古典的韵味，烟道从墙壁中上升，通向屋顶的烟囱。似乎设计完美，巧妙而实用。

　　 炎炎夏季，室内很是凉爽，像极了中国黄土高原的窑洞，我也就想当然地认为土利屋也是冬暖夏凉。

　　 向店主求证方知，土利屋的构造其实相当不合理，墙壁很厚，可以隔绝夏季的炎热。而在寒冷冬季，做饭和呼吸的热量迅速上升到顶部，却不能温暖厚重的墙壁，甚至凝结在墙壁上变得湿冷。人们习惯于敞开所有门窗，让户外干爽的空气流入室内。

　　 走出土利屋，阳光灼目，恍然如穿过时空。这些并不十分宜居的土利屋，似乎有一种魔法，来自过去，又能走向未来。

　　 艰辛的传说，迷雾中的渊源

　　 土利屋的由来，永远隐藏在迷雾之中。就像神话，人们总是说神话来源于远古的生活，但永远难以言述其根源。

　　 土利屋分布在普利亚地区的Itria河谷地带，最集中分布的是阿尔贝罗贝洛，而周边很多区域，包括巴里、塔兰托和布林迪西的乡下也多有分布，其区域之分散更使其来历变得扑朔迷离。

　　 人们更喜欢传奇，有趣的建筑往往被赋予有趣的故事，建筑因故事而传播，故事因建筑而闻名。土利屋也是如此。 当地人最津津乐道的是农夫与公爵的故事。早在17世纪，公爵派遣农人砍伐森林，清理草地，耕种农作物。按规定，房屋需要交纳财产税，于是农民们就创造性地用小石块修建了土利屋，每当检察官来到本地，人们就将拱顶去掉。没有屋顶，只有墙壁，是不能被称为房屋的，人们以此来逃避财产税。虽然有些无奈，也有些悲哀，但却很有创意。真实性尚待考证。

　　 纪念品店铺的老板给我讲完故事后，用颇有些狡黠而带着调侃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问，你相信这样的故事么？安全而又礼貌的方式莫过于表示惊叹而不表态了。

　　 考古似乎在佐证这种说法，从发现的绘画等材料表明，在17世纪之前，当地确实只有森林，没有发现类似房屋的存在。而18世纪早期的草图标明，类似的小屋存在于森林之中，直到19世纪早期，其分布开始变得广泛。

　　 但谁又能够断然否定这一带的居民是继承了新石器时代的建筑技巧和艺术，并将之发展至今天？

　　 童话，或者魔幻的世界，总是曲折的，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土利屋的诞生也如童话般曲折，而其造型又堪称魔幻，但童话或者魔幻的故事总是有美好的结局，身世不明、充满神秘色彩的土利屋在人们的精心维护下，也将永存。（蒋洪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