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的文旅新思考：用好泉水让游客心生留恋，推广夜游促进消费

原标题：济南的文旅新思考：用好泉水让游客心生留恋，推广夜游促进消费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李清照居住过的济南老城，不仅是泉城地理中心，更是其文化和精神的象征。这里“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泉流成河、再汇成湖，并与古城相伴相依。

然而，在文旅“内卷”的当下，济南如何跨越趵突泉、大明湖，进一步打造城市品牌？

“城市要有一种味道，济南的味道是什么？” 9月25日，参加“上海文旅商界人士济南行”的华东师范大学教授、休闲与旅游研究中心主任楼嘉军在大明湖畔发出这一“济南之问”。

“流量的密码就是情绪价值。”他建议，济南可以从一座城市“色香味”的角度去创新文旅产品，进一步发展超然楼带来的夜游，将泉水等资源转换成一种产品，感染游客的情绪，刺激文旅消费。

以泉水打造济南IP

9月25日，由济南市委宣传部、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联合主办的“山海有约 泉在济南——上海文旅商界人士济南行”在济南启动，第一站便来到趵突泉。

趵突泉 本文图片均为 澎湃新闻记者 王珏玮 摄

趵突泉是济南七十二名泉之首。泉水从地下岩溶洞中涌出，形成三眼壮观的泉流，气势磅礴。景区内古树参天，曲径通幽，如同置身烟雨江南，随处可见身着汉服的游客打卡拍照。

虽然地处济南市中心，眺望四周却看不到高楼大厦。“周边的建筑全部都要限高，因为楼越高地基打得越深，就会破坏地下水。同时为了保护珍贵的趵突泉水资源，周边严禁修建地铁。”景区讲解员告诉澎湃新闻。

济南人特别关心泉水，讲解员说：“每晚济南本地的天气预报会实时汇报趵突泉的水位值，如果数值低于27.01米，趵突泉会停喷。而10月份数值通常能达到30米以上，非常壮观。”

趵突泉边摆有“泉水大碗茶”的茶摊，几乎满座。参加此次济南行的上海交通大学媒体与传播学院品牌研究中心主任皇甫晓涛当天即在文中写道：“泉城的百姓来趵突泉最喜欢要做三件事，观泉品茗听说书，看趵突泉喝泉水、泡茶、听山东快书。周六周日来的话，这里一般都会有京剧演出，很多游客都会坐在这里听戏。在曲艺界，北京、天津、济南并称为三大码头，老话说‘北京学艺，天津练火，济南踢门槛’，这都成了惯例。”

趵突泉边的“泉水大碗茶”茶摊。

在旁边的李清照故居，有游客身穿汉服、手捧书卷，吟读着李清照或辛弃疾的诗词。

趵突泉就是这样给游客带来了济南的味道。

游过趵突泉，游客下一站往往会去济南的另一处地标大明湖。以前，这两个景点之间需要步行或者骑行，从2010年开始，济南打通了护城河航道，游客便可乘坐游船，从趵突泉经护城河，一路向北驶入大明湖，形成独特的“cityboat”体验。

游船缓缓前行，两岸的亭台楼阁与摇曳的杨柳相得益彰，凉亭里老人“咿咿呀呀”地拉起二胡。湖面波光粼粼、绿意环绕，不时有天鹅般高挑、大小的水鸟掠过。讲解员说，李清照笔下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写的就是这种鸟儿。

“从走进了趵突泉，到乘船游览大明湖上，我最深的感受用一个词形容就是‘生生不息’，济南是文化的聚集地。古往今来，李清照、蒲松龄、辛弃疾在济南留下很多印记。济南有历史传承，不断有人去建设济南，有前人的智慧结晶，也有后人不断走近它、拥抱它、建造它、保护它。”参加此次活动的光合加集团董事长耿凯天说，济南吸引了他来投资文旅、农业等领域的意愿。

从趵突泉驶入大明湖的游船。

华东师范大学教授、休闲与旅游研究中心主任楼嘉军曾多次游历济南。不过，这一次趵突泉和大明湖给了他焕然一新的感觉，无论是环境整治还是服务管理方面。

泉水无疑是济南最瞩目的名片，“泉在济南”正是泉城当下热推的城市品牌IP，如何进一步开发利用？楼嘉军以泉水大碗茶举例说，在趵突泉边饮用了泉水所泡的茶，口感丝滑，别具韵味，那能否将泉和茶更紧密融合，推广泉水大碗茶的品牌？他建议，要打造场景，将各种元素组合在一起，让游客有体验感，即把天赐资源转化成一种能够让游客愿意去消费去尝试的产品。

楼嘉军说，欣赏济南的湖光山色，“色”是最吸引人的地方，人们为了景色而来，而味道也很重要，“城市要有一种味道，比如上海有它独特的韵味，城市品牌的建设需要去品味城市的味道，济南的味道是什么？”

“从色香味的角度去开发济南，给发展提供新的路径。”楼嘉军说，但又不能仅从传统景观开发产品，因为不同年龄层的人到济南有不同的需求。因此，他建议不能以面向统一市场的产品语言去宣传，而要进行细分，同时，在产品推向市场的过程中，要避免过于陈旧的推广方式。

楼嘉军认为，大明湖和杭州西湖一样具有千年历史，从古至今从不缺乏历史底蕴，希望把大明湖打造成济南的一个标杆性的地点，“让人们向往、留恋。如何去拨动它，打动人心，这里面有很多的文章要做。”

大明湖被誉为“泉城明珠”，是由众泉汇集而成的天然湖泊，湖底由不透水的火成岩构成，恒雨不涨，久旱不涸，素有“众泉汇流，平吞济泺”之说。

“大明湖是一个非常适合看落日的地方。”楼嘉军以观赏落日为例说，济南有山有色，在大明湖畔观赏秋天的落日别有一番滋味，建议打造在超然楼亮灯前供游客观赏落日的文旅产品。

“将资源转化成产品的过程中，在产品营销方面，需要去细心打磨。济南有很好的资源，但这些资源如何让人们怦然心动？这需要进一步解决。”楼嘉军说。

超然楼亮灯的背后

2023年年初，大明湖畔超然楼亮灯的视频在网络上迅速走红，吸引大批游客专程来济南打卡。

超然楼亮灯。

楼嘉军认为，超然楼的出圈并非偶然，这实际上是灯光秀和文化结合的爆火，它反映出当代济南的夜生活，需要灯光秀这种文旅产品。

他具体分析，灯光秀聚集了人气，促进夜游行业的多次消费，成为当代城市的发展策略，是城市夜生活重要的组成部分。目前，夜生活的相关产品相对比较单薄，除了餐饮，夜间户外灯光秀的火爆，实际上揭示出夜经济发展多是通过灯光进行表达与展示的国际通行准则。

“从国际角度来讲，灯光秀是一个手段，吸引大家观赏夜色中的济南，认识济南的另一面。但很重要的一点是，当吸引来了游客，也需要完善相应的业态。因为吃喝玩乐是连在一起的，业态的配置非常重要。”

楼嘉军说，随着夜经济的兴起，人们对夜间活动的需求不断增加。灯光秀作为夜间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能够为游客提供丰富多彩的视觉享受，还能提升夜经济的整体品质。

他说，夜游或者夜经济在国内各个城市发展得都比较迅速，而夜经济与夜游的产生，与城市夜色的打造有关。在一些一二线城市，比如上海、济南，通过人工照明点亮城市地标，从而吸引来热衷欣赏夜景的人。

皇甫晓涛也认为，这次游泉城，趵突泉、无忧泉、易安故居、超然楼等都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尤其是超然楼亮灯，让他感受到无限惊喜。

楼嘉军特别指出，夜游和夜经济谈论的是两个不同层面的问题，夜游侧重于游客越多越好，但是夜经济则聚焦越来越多的游客来了以后，如何促进消费的问题，“现在各地面临一个问题，夜游的游客量很大，如何把游客的流量变成‘留’量，把打卡量变成刷卡量？“

他解释道，夜游是个引子，就像超然楼的灯光一样，关键的问题在于吸引来成千上万的游客之后，如何让游客在观赏超然楼亮灯瞬间的同时，还能够进行其他消费，把流动的人变成留下的人，把留下的人变成销量，这是考验夜经济质量的提升，实际上跟文旅业态的配置以及产品的开发密切相关。

“流量的密码就是情绪价值。”他认为，城市爆火背后往往有一个重要的逻辑关系，就是情绪的价值消费，现在的年轻人特别注重情绪渲染所带动的消费情结。

“建议济南在情绪价值消费方面可予以更多考虑，通过情绪价值去吸引广大的中青年群体。比如通过将资源转换成一种产品，感染游客的情绪，刺激消费。”楼嘉军说，年轻人是文旅消费的主力军，济南可以从适应当代青年的角度去开发相应的产品，迎合他们的需求。

“夜经济作为日间经济的补充。从文旅市场角度来讲，通过夜经济来实现转型提质，通过情绪消费价值这一个核心，来实现日游市场向夜游市场、季节性市场走向全年性市场的转变，以实现长红旅游目的地城市的建设。” 楼嘉军最后建议说。

澎湃新闻记者 谈婧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