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漫语 | 邂逅美好(中)

老宋漫语 | 邂逅美好(中)

2月14日撞上了正月初五。最得体的中西合璧Greeting就是「祝您左右逢源」,没有之一。

一大早,趁着天刚蒙蒙亮,先🧨🧨破五。

我历来信奉「无鞭炮 不春节」。

2月6日,深受癌症、免疫系统疾病和阿尔茨海默病折磨的指挥家小泽征尔在家中去世,终年88岁。 同日,74岁的智利前总统、也是集经济学家+企业家+政治家于一身的、 皮涅拉 ( Piñera ) 驾驶直升机意 外身亡。

在欢度春节的日子里,本不应该提及悲伤的事件。

小泽征尔的素材原本是为写有关阿尔茨海默病的随笔所准备,而Piñera的素材是计划写阿根廷游记的。

但二位逝者的身上和背后,都有已经发生的美好、也有我们期待的美好可能发生。

智利虽是南美洲国家,但在全球国家治理模式的左右博弈中,有特殊意义。

1973年,赢得总统大选的阿连德推行的国家政策给智利带来了巨大的经济灾难,民怨沸腾。智利国会通过决议,谴责阿连德总统违宪滥权,呼吁智利军队介入,解决宪政危机。在国家处于危难、国会呼吁之下,陆军司令皮诺切特挺身而出,发动军事政变,推翻了阿连德政府。

皮诺切特执政后,大力推行市场经济,邀请美国自由经济学派领袖弗里德曼和他的弟子们指导经济。当时哈耶克也撰文支持皮诺切特走自由经济之路。结果智利经济不仅摆脱了阿连德时代的困境,而且出现腾飞——从上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到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智利经济年增长率高达7.2%,成为拉美国家中的一枝独秀!

1990年皮诺切特总统卸任后,智利左派卷土重来,一直掌权20年。直到2010年,排名智利第三富豪的Piñera当选,成为继皮诺切特之后第一个保守派总统。Piñera是米塞斯信徒,推行市场经济,使智利经济迅速复苏。他在任时(2010~2014年),智利发生震惊世界的矿难,但33名被困在地下70天的矿工,在他亲自指挥的营救中,最后全部获救,创造了奇迹!皮涅克更扬名世界!

智利宪法规定总统不可连任,Piñera隔了一届后,又当选总统,在他带领下,智利经济走入市场化的正轨,他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2018~2022)。

西班牙《世界报》7日报道称,在发现直升机故障后,Piñera迅速作出判断,让同伴跳出直升机逃生。他说:「你们先跳,如果我和你们一起跳,直升机会砸到我们所有人身上。」

Piñera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我之所以关注Piñera,是因为关注阿根廷的米莱。 他们二人同属于「米塞斯信徒、推行市场经济」,智利与阿根廷更是邻国,并且都是当选总统后接盘的是一个快要烂透的经济体。 皮涅拉已经成功了,而米莱还刚刚在路上。

如果米莱政府的政策能够拯救阿根廷,那给我们带来的启发和美好启示,就很值得期待。

曾于去年11月在Buenos Aires差点与米莱不期而遇,前后两次下榻的酒店Libertador Hotel刚好也是米莱的竞选总部。当时,不知道什么原因和顾虑,华资机构和华裔对米莱当选后的前景极度悲观,团组人员无不小心翼翼地、甚至到了Plaza de Mayo 和Obelisco,都没敢下大巴。

我们是住店客人,可以在酒店里面观察竞选团队的工作人员、也可以到酒店外部与进不了酒店的记者聊几句。我一直期盼能与米莱偶遇在大堂,但只是遇到了其姐姐(下图C位金发者)。准备了几句祝贺当选的词捏在手里,一直没有派上用场。

(记者等拍米莱、我拍记者)

谈到Piñera和米莱,想起一个通俗易懂的侃子,很好地诠释了中华文化的多样性。

一个学生问他老师:「老师,昨晚我见一盲人打着灯笼走路。他明明看不见,打灯笼有何用?」

老师回答说:「如果他是怕别人看不清路,这是儒家;如果他是怕别人撞到他,这是墨家;如果他认为黑夜出门就必须打灯笼,这是法家;如果他认为想打就打顺其自然,这是道家;如果他借此开示众生,这是佛家;如果他明明看得见却扮瞎,这是Politician;如果他是真看不见,却打着灯笼给人引路,这肯定是(滥竽充数的)Expert!」

认识小泽征尔(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快50年了。

1978年夏季,作为第一学期的实践课,我们被送到宁阳的山东工学院农场去插稻秧。

只有到了晚上,围着一台十几英寸的黑白电视机,才能忘记白天的炎热、无数的蚊子、水田里的蚂蟥......等种种烦恼。

记得有一天晚上,是小泽征尔指挥的音乐会。那是第一次见识到指挥家如何指挥,也是第一次意识到乐团指挥与「打拍子」之间隔着不是一星半点的距离。

查资料看,那次电视直播应该是小泽征尔1978年6月在北京与中国中央乐团交响乐团合作演出Berlioz的《罗马狂欢节序曲》、弦乐合奏《二泉映月》、琵琶协奏曲《草原小姐妹》和Brahms的《D大调第二交响曲》。当然那时候不知道谁是Berlioz、也不知道谁是Brahms。

后来,对小泽征尔的关注不多。但是,2002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上,他用比较纯正的中文问候「新年好」,既拉近了他与中国的距离、也进一步拉近了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与中国的距离。

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当《蓝色多瑙河》乐曲开头的弦乐震音时,听众就会很配合地响起掌声,指挥都会以自己精心设置的方式,中断演出,带领乐队向广大听众致辞——指挥一般说「Die Wiener Philharmonikern Und Ich Wünsche Ihnen」,然后全体乐手一起说「Prosit Neujahr!」(维也纳爱乐乐团和我敬祝大家:新年快乐!)

但2002年小泽征尔却玩了个别出心裁,全场安静之后,他如指挥乐曲般往乐池的某一个方向一点,一个乐手应声站起来,用自己的母语说一句「新年快乐」!就这样,随着小泽的手势,一个又一个乐手站起来,依次分别用英语、德语、法语、捷克语、波兰语、瑞典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甚至俄语,说出「新年快乐」。不同的语言交错汇成了一首语言的交响乐,而小泽征尔也宛如在指挥一首独特的华美乐章。

当然,遗憾的是没有中文(汉语)。

但最后,有趣的一幕出现了,首席小提琴家站了起来,抢了小泽征尔的母语:「新年明けましておめでとうございます!」全场顿时大笑,都想看看小泽征尔怎么办。

谁知,小泽征尔不慌不忙地、用非常纯正的汉语说道「新年好」!

虽然之后的CCTV转播团队都要在事先采访年度指挥家时,千方百计地教说汉语「新年好」,但2002年小泽征尔的现场即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的仙逝,无疑是失去了那位最懂中国的世界级指挥大师。

从今年开始,春节被确定为联合国假日,「中国年」成为了「世界年」。

中国新闻社报道:庆祝龙年春节,日本东京塔、美国帝国大厦、伦敦眼、世界最高楼迪拜哈利法塔等多国地标建筑点亮「中国红」。

很多国家的元首,都在总统府或总理府举办例行的娱乐活动,庆祝华人春节;外国驻华的使领馆也与驻在国人民一样,举办庆祝活动;Vancouver、London、New York等地有很隆重的庆祝活动;许多了解中国的知名的企业家,也都以各自的方式表达春节祝福。

全世界很多地方都在大大方方、高高兴兴地过中国年。

这是中华文化进一步走向世界的荣耀。这也是那些异域文化的自信。

算是现学现卖、或者是现学现抄吧,「突破第四面墙」。

首先,什么是第四面墙?

18世纪哲学家、文学家、戏剧家狄德罗(Denis Diderot,1713-1784)在《论戏剧史》中写道:不管你是写戏还是演戏,都不要去想观众,就当他们不存在好了。想象一下,舞台边上有一道把你和观众分隔开的巨大的墙,写戏、演戏都只是当大幕还没有升起。

演员要表演得像在自己家里那样,不去理会观众的反应,任他鼓掌也好,反感也好。舞台前沿应是一道第四面墙,它对观众是透明的,对演员来说是不透明的。

突破「第四面墙」,就是指某个角色能够意识到自己只是存在于戏剧、电影、或者游戏等虚构世界里的人物,能够看到「现实世界」,能够让自己回归到「现实世界」中。

2013年问世的小说《第四面墙》,以法国留学生乔治的经历作为故事主线贯穿始终。本书作者索尔·夏朗东以他曾亲历报道过的黎巴嫩战争为背景,描写“在错综复杂的宗派斗争中,人们如何饱受战争折磨”。

乔治认识了一名叫做萨姆的流亡者,两人结下了深厚友谊。

萨姆是一名希腊籍犹太人,热爱戏剧,决意要在贝鲁特市中心上演戏剧《安提戈涅》,更疯狂的是他希望演员能够来自不同群体,这也是小说引人深思的关键。参与演出的演员包括基督教徒、巴勒斯坦女孩、德鲁兹人、什叶派教徒等,他们来演绎安提戈涅、她的未婚夫、国王、守卫等角色。

萨姆梦想着血雨腥风停止硝烟散去,不幸的是他染上了重病,无法离开医院,便将这一梦想托付给乔治,说服他投身于贝鲁特的纷乱局势中。

《安提戈涅》是让·阿努伊的著名代表作,剧本脱胎于索福克勒斯的名剧《安提戈涅》。

《安提戈涅》里隐含着弗洛伊德提出的「俄狄浦斯情结」。

俄狄浦斯的故事是这样的:在古希腊神话中有这么一个预言:底比斯王的新生儿(也就是俄狄浦斯),有一天将会杀死他的父亲而与他的母亲结婚。

底比斯王对这个预言感到震惊万分,于是下令把婴儿丢弃在山上。但是有个牧羊人发现了他,把他送给邻国的国王当儿子。

俄狄浦斯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父母是谁。长大后他做出了许多英雄事迹,掌控了底比斯,赢得伊俄卡斯忒女王为妻。后来国家瘟疫流行,他才知道,多年前他杀掉的一个旅行者是他的父亲,而现在与自己同床共枕、并育有两儿两女(其中一个女儿是安提戈涅)的女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俄狄浦斯王羞怒不已,他弄瞎了自己的双眼,离开底比斯,独自流浪,最后客死他乡。

《安提戈涅》讲的是后事。

安提戈涅深知父亲无罪,情愿陪伴他到处流浪受苦。俄狄浦斯死后,她回到底比斯。七将攻底比斯时,她的两个哥哥,为了争夺王位反目成仇、兵戈相见。其中一个哥哥波吕涅克斯,联合岳父攻打底比斯,被认为是底比斯的叛徒。两个哥哥最后都战死沙场。舅父克瑞翁接任新底比斯王,下令不准埋葬叛国的波吕涅克斯,违者处死。安提戈涅不顾禁令,埋葬了哥哥,被关进地牢。她在地牢里自杀、她的未婚夫海蒙(克瑞翁之子)也在她身边自杀,海蒙的母亲又为儿子悲痛而自杀。

一意孤行的新国王也遭致妻离子散的命运。

安提戈涅的死足以发人深省、使人震动,进而抛弃那种逆来顺受、心安理得的精神状态。

我年轻时,在职场上是秉承「宁可战死、不可吓死」的。

您呢?

回到《第四面墙》。

莫言与读者互动时也说,第四面墙是存在的吗?第四面墙是用什么样的砖头砌起来的?第四面是看不见的吗?......这个问题我要好好考虑一下,也许我们始终是被第四面墙阻挡了前进的道路,只有打破了第四面墙,我们的想象力才会展翅高飞。

吴敬琏先生说过:中国的中产阶级还很幼稚,对自己根本利益在哪里不清楚。以为我只要有一个房子、开豪华车、老婆孩子怎么怎么样,就行了。实际上如果社会不完善的话,个人前途是没有保证的。

所以,我们要与时代和国家同呼吸、共命运,才能有持久、美好的未来。

过节嘛,必须要逗乐。调侃几句 —— 当真可就影响过节的心情了!

2024年,2月4日16:26,立春了。

癸卯年-甲辰年的除夕-春节是2月9~10日。

那立春后到春节前,这段时间,是兔年还是龙年?

如果立春后就是龙年,那2月4日16:26之后出生的宝宝们都是龙宝宝。

春节又是农历或月历的节日,那除夕-春节的界限是2月10日0:00(GMT+8)、还是子时的起始(2月9日23:00)?是子初换日、还是子正换日?

如果是前者,那春晚这么多年的零点钟声是怎么把月历的中华优秀传统给糟蹋成了不中不洋的四不像?十几亿人的认知,咋就让CC*V悄无声息地任意宰割了这么多年,还在那里跟着傻乐呵?

有些事情,你若不与它较真,就悄无声息滴跟着奔坑里去了。

活了60多年,只认识「犇羴鱻淼」等几个三倍体字。见过一两次面、但记不起念什么音、代表什么意思的还有几个,如:骉、麤、赑、猋、毳和垚。不料,踩着兔子尾巴个把月,不光是三倍体、一大批四倍体浩浩荡荡袭来,脑子真是不够用了。

可难为死我这个十年文革期间上小初高的理工科了。识字少、文化低,生怕念错了,让人笑话,不得不在微信收藏里保存下来,注上汉语拼音和声调、再标上同音字。

到了除夕和大年初一,忽地一下子,都上来了!如果祝福语里没有几个不查康熙字典就不知道是「爱」还是「恨」、是「福」还是「祸」的生僻字,就好像Out了这个时代一样。

除了三倍体、四倍体之外,那些平日里根本见不到的字都随着5G信号来了,龘dá、朤lǎng、䲜yè、駸qīn、玱qiāng、棽shēn、穰ráng......。

认真地问了一下度娘,这些生僻字本身都有同音同义的凡字。

此时,不禁想问,大家何苦「跟着师婆学假神」呢?

孙立平先生对此风气批曰道:「不会好好说人话吗?」

再看那春晚。

一年比一年,更花里胡哨、更华而不实,

宏大的场景中传递的娱乐灵魂却那么微不足道;

一年比一年,更没有内涵、更没有平凡的美好,

似乎只有那首「难忘今宵」值得期待。

还不如那龙鸡更有龙的气息(味道)。

龙,当然吃不的,更没的吃;

但吃龙鸡,却是一件值得尝试的美事,不光是美食,关键是可以沾点实在的龙气。

(龙鸡即是Vietnam的东早鸡)

也更不如这首《春天吻上我的脸》更有春节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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