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菏评】菏泽,迎来怒放的时刻

【菏评】菏泽,迎来怒放的时刻

菏泽,迎来怒放的时刻

过了清明,就是谷雨。雨生百谷,万物逢时,谷雨前后也是看牡丹花的好时候。

在我的家乡菏泽,此时正是春光明媚,欣欣向荣,老乡们一定是满心喜悦地看着牡丹。每年一届的世界牡丹大会和国际牡丹文化旅游节,对菏泽人来说,隆重不亚于过大年。因为,牡丹就是菏泽的名片,牡丹大会就是顶级的盛会。

记得刚上大学的时候,同学之间在“卧谈会”上常常会聊到各自的家乡。作为菏泽人,我从来不缺谈资。菏泽有很多令人骄傲的地方。千里沃野中那一个又一个的凸起的堌堆,用看得见的实物证明了菏泽确实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我小时候曾经在梁堌堆爬上爬下,滚成了泥猴子,上学之后才知道这个不起眼的黄土堆竟然是《诗经》里的景山。

当然,让离家游子整天心心念的不是那些历史遗迹,而是最能抚慰我心的各种美食——吊炉烧饼、水煎包、烧牛肉、单县羊肉汤……如果说一个城市因为一个烧烤就能火出圈,那么菏泽将来一定会惊到很多“吃货”。

城市的名片上不能写得满满当当,只能择其要者推荐。汪曾祺曾经撰文,说菏泽的出名,一是因为历史上出过一个黄巢,一是因为出牡丹花。

确实,我也经常和老师、同学说起黄巢和牡丹。听到黄巢,他们会夸张地倒抽一口冷气,表达对好汉的佩服。而听到牡丹,他们马上就有了羡慕的表情,以后时不时就提一句,咱啥时候去菏泽看牡丹呀。

无论家乡在何处,大家都知道“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但是真正见识过牡丹的并不多。可惜,那时候从济南去菏泽,既没有高铁,也没有高速公路,最终牡丹之约成了泛泛空诺。

即便是我这个菏泽人,很早之前看一次牡丹也不容易。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出门春游看牡丹,一家人坐着公交大巴,先到菏泽长途汽车站,再转班车去曹州牡丹园,一路颠簸,两鬓黄土。

到了曹州牡丹园,第一感觉还是很震撼的。牡丹园门楼高大,舒同题写的“曹州牡丹园”,更是增色不少。进到园中更觉震撼。以前看爷爷在家里养花,瓶瓶罐罐,就觉得琳琅满目了。而在牡丹园才真切感受到了啥是“花的海洋”,无边无际的牡丹能让人看到腿软。

因为春游一次不易,家长很自然地叮嘱我多看多记,希望回去能写篇作文,对得起车票和门票。所以,我就使劲地记住了“姚黄”“魏紫”“豆绿”这些听起来稀奇古怪的名字。一种花可以开得千姿百态、万紫千红,牡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很神奇。

离开家乡多年,牡丹现在让我动心不只是倾国倾城的华美,更有雍容大气的风度。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养一方花木。菏泽人养牡丹,精细但是并不娇贵。当地花农最初种牡丹,就像种瓜种菜一样,一畦接一畦。早在明朝万历时期,当地种植牡丹的盛景就是“曹南一路,百里之中,香气迎鼻,盖家家圃畦中俱种之,若蔬菜然”。在古时就能把养花搞到这个规模,可见菏泽人做事的豪放大气是一贯的。

世人习惯用国色天香形容牡丹,乍一听以为这花很柔弱,其实不然。牡丹耐干旱,且喜轻碱性沙土,种在菏泽可以说是得了天时地利人和。

菏泽处于苏鲁豫皖交界区域,自古就是大河汇聚之地,境内有大野泽、雷泽、孟渚泽等诸多湖泊,不难想象当年苍茫的景象。一路奔腾的黄河到此与济水相争相交,摇摆不定,或南入江淮,或北灌海河。万物生于此地,自带几分大气。

黄河多年的来回冲积,留下了半淤半沙的黄土,再加上北温带气候,四季分明,雨量适中。菏泽的地理和自然环境,简直就是为牡丹量身定做的。被誉为“天下之中”的菏泽在隋朝迎来“花中之王”,绽放千年,也是历史的机缘。

一朵花成就了一座城,而这座城市也没有辜负这朵花。现在,菏泽处处都有“牡丹”的存在,这里不仅有“牡丹区”“牡丹路”,还有连接全国二十多个城市的“牡丹机场”。外地人到菏泽看牡丹,再无舟车劳顿之忧。雄商高铁与鲁南高铁在菏泽十字交汇,境内高速公路“四纵四横”,越来越多的客人走进来了,越来越多的牡丹走出去了。而蒸蒸日上的牡丹产业更是助推了菏泽的突破发展,后来居上。GDP突破4000亿元大关,地区生产总值连续4年稳居全省第8位,这个成绩与“尖子生”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但是足以让以前羞于和外人谈经济的菏泽老乡骄傲一回。

“虽结子而根上生苗”故谓“牡”,花色泽艳丽,浮翠流丹故谓“丹”。扎根广袤平原的菏泽像一棵沉睡的牡丹,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怒放时刻。

(作者沙元森,系齐鲁晚报评论部主任、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