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别!著名考古学家张学海逝世 他为海岱考古倾注一生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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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别!著名考古学家张学海逝世 他为海岱考古倾注一生激情

记者从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方面获悉,中国共产党党员、著名考古学家、山东省原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研究馆员张学海先生,因病于2023年2月9日14时51分在济南逝世,享年89岁。这位新中国成立以来山东考古事业的重要开拓者和领航者,为山东考古留下了丰富的精神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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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院

“考古对我来讲,就是一大乐事”

张学海先生1934年生于浙江温州,1961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曾任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山东省考古学会常务副理事长和中国考古学会理事。张学海先生终生致力于田野考古和考古研究,田野考古学造诣深厚、成果卓著,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山东考古事业的重要开拓者和领航者,为中国考古事业的发展作出了卓越贡献。

去年6月,新黄河记者曾采访张学海先生。八旬高龄的他,依然思维缜密、激情满怀。回望考古人生,他说:“考古对我来讲,就是一大乐事。我只要一下田野,就非常兴奋,可以说观察疑难地层现象,能够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所以考古界认为我是一把铲,田野考古学水平还行。年轻的同志往往不大注意田野考古,其实我的有些成果是纯粹由田野考古学水平带来的,例如史前城的调查。”

领航山东考古蓬勃发展

在很多同事眼里,张学海先生事业心强烈、淡泊名利,和高校、科研部门考古机构关系和谐。作为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他热情支持大家一起在山东进行考古发掘,共同繁荣山东考古事业。他重视培养人才,在田野考古技能上亲自进行传帮带,同时注意培养既会钻探又会发掘的考古技工。在他的主持下,山东考古迅速形成蓬勃发展的局面。

现任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孙波记得,自己刚从山东大学毕业分配到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时,“非常幸运,第一次参加工作就碰到了枣庄建新遗址的考古发掘”,而且得到了张学海所长的指导,“我们刚开始对建新遗址发掘的时候,脑子里是没有聚落观念的,不知道要把墓地和居址联系起来考虑,后来我们老所长张学海先生到工地现场对我们进行指导,告诉我们要关注各个遗迹之间的、各区域遗存之间的共时性的关系、空间的关系,一个平面上不同性质的这些遗迹有没有组合关系,这种组合关系能反映一种什么样的聚落形态。这一点当时对我来说真是醍醐灌顶,这才开始想到我们要怎样去关注这些问题,对我们考古发掘的资料,不仅能找出它的早晚,还能把它拼合出一个社会的图景来。它首先是一个聚落的图景,然后再根据这个聚落的图景,来研究它背后社会的图景。”

1993年发掘完建新遗址之后,当年年底孙波就转入到了薛故城遗址的发掘中,孙波说:“在薛故城遗址的发掘上,主要也是张学海先生对我们进行了指导。这个指导对我的影响在哪里?主要就是在考古发掘的同时,也要充分考虑到它的文献史所反映的时代背景和历史阶段。同时,遗址和它周围一些相关的遗迹现象、聚落的关系,也要统筹、纳入到对这个遗址本身的考察上。”

其后,孙波又参加了景阳冈遗址的考古发掘工作,“也是在张学海先生的主持之下,我跟着他把阳谷、茌平、东阿这几个县区,包括聊城市区都跑了一遍,把这些过去觉得有线索的遗址大部分都进行了探勘。这项考古工作使我当时隐隐约约意识到,在做聚落考古的时候,要考虑到它的区域,不仅是遗址本身和这个遗址相关的,还要有对聚落群的关注。这些重要的遗址,和普通遗址,它们在空间上都是有关系的,可以组成一个群落,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这也是我们本土学者探索中国的聚落考古非常重要的一个进步,我觉得它的意义非常重大。虽然当时没有明确地提出这种区域的概念,但它在我们本土的这些最顶尖的学者里头实际上是已经有了,只是用另一个名词来代表它。比如张学海先生经常使用的就是‘文化小区’或‘聚落群’。”

提出探索中华文明起源的一家之说

数十年致力于田野考古和考古研究,张学海先生成就卓著:他不断推进大遗址“四有”探掘,融大遗址保护与故城考古为一体。他率先对墓葬进行分组,分鲁城周墓为甲乙两组,揭示了居民的族属、族居族葬、悬殊的社会地位及变化等重要信息,开启墓葬发掘研究的新阶段。他长期关注齐鲁故城,努力建设一流考古基地;首先对齐鲁文化作出概括,为齐鲁文化研究做了开山铺路工作。在他的主持指导下,海岱区发现较多龙山文化城,他率先启动海岱史前城课题研究。他从方法论高度总结了大遗址探掘方法,丰富了中国田野考古学的基本方法。基本由他编写的《曲阜鲁国故城》先后获山东省社科优秀成果一等奖和“夏鼐考古学研究成果”二等奖。城子崖遗址探掘被评为1990年度和“七五”双十大考古发现,获国家文物局首届“优秀田野考古成果奖”二等奖(一等奖空缺)。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张学海先生提出国家诞生是中华文明形成的根本标志,史前聚落群聚落形成“都邑聚”式金字塔形层级结构,标志国家诞生的一家之说。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后,通过对海岱文化区的文明起源进行探索,张学海先生思考了中华文明起源问题,提出国家诞生是中华文明形成的根本标志,证明中华文明的形成,必须要找到一批中华古国。国家由部落脱胎而来,探索国家诞生就要首先确认一些典型部落。他认为大汶口文化聚落群先是部落,其中少数规模大和较大的聚落群在大汶口文化中晚期之交的5000年左右已发展成国家,标志是群体内的聚落形成了“都邑聚”式金字塔形层级结构,关键是群体的中心聚落向政治中心即“都”转化。“都”的标志是有殿堂性质的大建筑基址和王墓性质的大贵族墓,高于一般的文化总体水平以及明显大于群内其他聚落的规模,或者是城。他认为部落向国家过渡,集中体现在部落中心向政治中心即国都的转变上,并首先实现了转变。私有制的发展是这一转变的基础,人口不断向中心聚落集中是催化剂,管理机制的改变是实现转变的标志。中心聚落管理机制的改变,表明氏族制的消亡,产生了公共权力,标志国家的基本诞生、文明社会的到来。而大型和中大型聚落群所体现的部落,内部应该具有氏族、胞族、部落的完整体系,这种部落内部实际上具有3个层次。当部落中心转变为政治中心,公共权力产生后,新管理机制将顺理成章地被推行到全部胞族与氏族,它们迟早都将转变成该国的中层与基层组织,形成垂直的都、邑、聚式的行政管理体系,最终完成部落向国家的过渡。

(齐鲁网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