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男子嫌6岁儿子娘娘腔送其进武校习武
过节了 小伙伴再见
凌晨5点半,伴随着急促的起床号声,王兴宇一骨碌爬起来,洗脸、刷牙……
10分钟后,一排排整齐的队伍在嵩山的晨曦中喊出了震耳欲聋的口号声:“一、二、一,一二三四!”
幼儿班的练功场在室内,教练韩艳伟领着他的17名队员开始了晨练。跑步、预热、踢腿、下叉,半小时过后,王兴宇的小脸上布满了汗珠。等在一旁的王允森笑着对大河报记者说,“还是在这儿好,虽然吃点苦、受点罪,但基本功肯定能打扎实,这要是在家,肯定起不来”。
早饭过后,一群即将离别的小朋友聚在一起照了一张合影。与王兴宇玩得最好的王卓恒拿出自己的茶杯,亲自喂他喝了点热水。“明年我就不来了,有机会到上海去找我玩……”这群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小小少年,在春运的大潮中即将天各一方,合影照中,不知明年有几个还能在塔沟相见。
办完离校手续,王兴宇父子融入到塔沟一年一度的离校人潮中。停车场上,晃动着全国各地的车牌号。装好行李,王兴宇急不可待地催爸爸快开车,并一遍遍问:“我们几点能到家?”
“雾大,听天气预报说,今天山东可能还有小雪,我们到山东境内再吃饭吧。”王允森一边开车,一边与儿子商议着。
迷迷糊糊中,王兴宇进入梦乡,手中握着五毛钱,嘴角挂着甜甜的笑。“累了,也困了,听生活老师说,他昨晚一宿没咋睡,现在知道对钱亲了,以前在家还不会花钱呢。”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大河报记者怀中睡着的儿子,王允森一脸的幸福。
中午饭是在服务区吃的,每人30元,虽然大多数人在抱怨菜难吃、米不熟,可睡醒了的王兴宇却蹦蹦跳跳地自己去打了一大份自助餐。“能吃完那么多?”看到儿子盛的饭和自己盘里的差不多,王允森不放心地问。
顾不得回答,王兴宇埋头吃着。“老师说了,吃饭时不让说话。”风卷残云般,一粒米也没剩,“老师还说了,吃饭不能剩”。
进步不小,以前在家吃饭都是大人给他盛,有时他奶奶端着碗撵半天才能喂下一口,现在饭量大了,还知道珍惜粮食了,王允森说。
“出发喽,下一站,到家!”王允森在儿子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继续赶路。
下高速没多远,章丘到了。
“知道这是哪儿吗?”王允森边开车边问儿子。“知道,墨泉,咱俩冬天还在河里游泳呢,那不是咱家的楼吗?”王兴宇兴奋起来……
醒醒,你怎么尿炕了
故意没告诉妻子到家的确切时间,王允森耍了个小心眼,他怕妻子看到儿子又黑又瘦又脏的样子心疼。停好车,他先拉上儿子到理发店理了发,然后才领着儿子回到家,“咱要给你妈个惊喜”,王允森边给儿子洗澡边说。
35岁的王允森与妻子刘凤燕是网上认识的,结婚以后,王允森夫妻在县城买了套90多平米的楼房,平日里王允森外出跑业务,妻子在县城一家服装店打工。
刚洗完澡,门口就有了动静,妻子回来了。“我的个儿呀,你咋回来了,我还以为晚上才到家呢,来,让妈亲一口”,猛一下,开门进屋的刘凤燕没想到第一眼会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宝贝儿子,抱在怀中又是亲又是掉泪,“黑了,瘦了”。
晚餐遵照儿子的意愿,去街上吃快餐,汉堡,鸡腿,狼吞虎咽,夫妻俩看着儿子吃得满嘴流油的样儿,一会儿心疼,一会儿笑。“阿姨好,奶奶好”,回家的路上,王兴宇礼貌地与邻居打着招呼,“这孩子,结实多了,也懂事儿多了”,邻居们轮番夸着。
重回自己单独的房间,王兴宇在床上翻开了跟头,“再不用跟小胖挤了,他晚上老拉我被子”。一直翻腾到凌晨一点多,王兴宇才渐渐入睡,6点多,起床解手的王允森偷偷拐进儿子的房间,钻进被窝抱住了儿子,谁知道被窝是湿的,“王兴宇,醒醒,你咋尿炕了”。
干杯,终于团圆了
早饭好了,王兴宇仍赖在床上不起,非要妈妈帮着穿衣,“你在学校是咋过的,一回来就旧病复发了”,刘凤燕一边抱怨,一边去儿子卧室帮他穿衣起床,“我们在学校5分钟就穿好衣服了”,王兴宇笑着对妈妈说。
早饭过后,一家人开车回20多公里外的相公庄镇,爷爷、奶奶的电话已经打过多遍,王允森边开车边说,“王兴宇小时候,她妈妈忙,大多都是奶奶带,其中有一年还在村里上半年学前班,奶奶待他最亲”。
刚到村口,就看见爷爷、奶奶等在路边,车没停稳,王兴宇急不可待地跳下车扑进奶奶怀中,“奶奶,我好想你”,一句话,让奶奶红了眼圈,“让奶奶看看,黑了瘦了,遭老鼻子罪了”。
爷爷一边和大河报记者聊着天一边拉孙子比画,“来,给爷爷练两招。”王兴宇的爷爷王敬明弟兄四个,其中两个都没成家。王敬明的母亲,89岁的王兴宇的老奶奶告诉大河报记者,“1960年大饥荒时村里饿死人老多,哪有钱给他们结婚啊”。6岁的王兴宇是她的重孙,“老奶奶你吃糖”,一老一少,坐在门前的阳光下,听着村中稀稀拉拉的鞭炮声,“年关近了”。
中午的饭菜格外丰盛,炒了几样儿自家种的菜,又炖了猪肉粉条,“来,喝一杯,过年了,团圆了”,一家人举起了酒杯。
记者手记
练武的孩子
3年前,我送我的儿子去了塔沟武校。
从那时起,我开始关注这个庞大的群体——练武的孩子。
陪民工回家过年十多年了,也一直想找个练武的孩子陪他回家过年。
第一个对象,是一个日本孩子,和儿子同班。日本的孩子独自一人来塔沟练武快一年了,听他讲,他们七八岁的时候大多被家长带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孤岛上扔下,然后自己想办法回家,家长的目的很明确,这孩子若是不能活着回来,养了也没用。
日本的孩子当时只有11岁,自己来自己走,可惜他们那儿不过中国的年,再加上跨国采访难度较大,没能成行。
第二个对象,是一个陪读的妈妈,她为了儿子在塔沟练武,自己从湖南来到登封,在学校打工挣钱,供儿子练武已经一年多了。在与她沟通后,得知她的丈夫因为打架被判刑在监狱服刑,她供儿子练武就是想让儿子能出人头地。
但由于她家中没有住房,也没有亲人,春节不回家,住在学校过年,所以也无法陪她回家过年。
王兴宇进入我的视野是半年前他来报到时,按年龄,他该是塔沟武校3万多名学生中岁数最小的一个。我开始跟踪采访他,并顺利说服他的爸爸全程陪同其一起回家过年。
为全程跟踪报道这名6岁少儿的练武经历,我数次赶赴塔沟武校,拍下了王兴宇在武校成长历练的点点滴滴。
通过全程采访,我对这个山东农村家庭有了更多的认识,王兴宇的老奶奶那代人的梦想是吃饱肚子,王兴宇的爷爷、奶奶辈的梦想是多挣钱,让儿子离开农村变成城里人。到了现在,王兴宇的爸爸终于在县城买了房子,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王兴宇的爸爸对儿子的希望则变得更加现实。他送王兴宇去练武的原因:一是王允森本就有尚武情结,小时候想来少林寺练武的愿望没能实现,他想让儿子王兴宇帮他圆梦;二是王兴宇体弱多病,家人想让他通过练武强身健体;三是孩子在家多由奶奶和妈妈带,性格太柔弱,家人想让他通过练武增强生活自理能力,并尽快成为一个男子汉。
塔沟武校有3万多名学生,每一个练武的孩子背后都有一个家庭,而他们的身上,都背负着一个家庭的梦,这个梦,千差万别,各有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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