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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翻译是带着镣铐的舞蹈


来源:新文化报

14日~18日,中国作家协会在我省举办“第四次汉学家文学翻译国际研讨会”。”  “翻译是带着镣铐的舞蹈,是被限制的创造,但天才在限制中依然可以创新,庸才即便不被限制,写出来的或译出来的依然是平庸之作。

原标题:莫言:翻译是带着镣铐的舞蹈

莫言和铁凝在研讨会上 新文化记者 孙立国 摄

14日~18日,中国作家协会在我省举办“第四次汉学家文学翻译国际研讨会”。15日,研讨会正式开幕,来自18个国家的30多位汉学家和我国30多位著名作家、翻译家共70余人参加。中共中央委员、中国作协主席铁凝来长春全程参会。

在15日的研讨活动中,与会者就翻译的权利与边界、当代汉语的扩展变化及翻译的新挑战以及可译与不可译———语际书写的困惑等三个主要议题展开讨论。

莫言

好的翻译家是隐身的

“上世纪80年代我们这批作家刚出道的时候,有人评价莫言的小说语言上受到了马尔克斯的影响,我纠正他们,其实我是受到了翻译家的影响。”

著名作家莫言表示:“翻译文学所遇到的困难,看起来是来自语言,但其实是来自文化。”语言层面的困难是技术问题,借助工具书一般都能解决,但隐藏在文字背后的文化问题,除非译者对被译文学的国家的历史、人民的生活有深入的了解和细致的体察,否则是无法把作家的本意传神地译过去的。

有人认为翻译应该是忠实于原著,不应该有什么创造。不过,莫言认为:“翻译是创造性的工作,忠实于原著与创造性并不矛盾。假如一部作品有两种或者更多种同文的译文,而这些译文基本上都遵从了忠实于原著的原则,但有的译本好,有的译本差,那我认为,好的译本就是创造性的,不好的译本就没有创造性,甚至有破坏性。”

“翻译是带着镣铐的舞蹈,是被限制的创造,但天才在限制中依然可以创新,庸才即便不被限制,写出来的或译出来的依然是平庸之作。”

莫言表示,最好的翻译就是好像没有翻译,“我想翻译过程中两种语言达到完美的程度,实际上也就融为一体了,也就什么都不存在了。我以前也提到过,好的翻译家是隐身的,在阅读的时候忘掉了他们的存在。”

余华

好的翻译是主动找上门的

著名作家余华说:“翻译的好坏我有个比喻,我比较喜欢古典音乐,从前我认为作曲是最重要的,至于是谁来演奏居次席。后来我在欧洲买了一些小公司出的唱片,效果真是太不一样了,其实翻译也会出现这样的效果,一个好的翻译和一个不好的翻译会导致一个作品出现不同的品质。我个人的作品被翻译介绍到一些国家,我的感觉是好的翻译往往是主动找上门来的,我曾主动找过有些翻译,但结果是都不如找上门来的好,因为主动找上门的翻译事前对你的作品已经有了充分了解,喜欢你作品才会找你。我认识的第一个日本翻译就是饭塚容,在上世纪90年代初,他翻译了我的两个短篇小说,不知道怎么知道我地址了,就把译稿寄给了我,如今我们已合作20多年。我的一位意大利语翻译傅雪莲(Silvaia Pozzi)她翻译了我的《兄弟》,他们都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在谈到翻译本身的问题时,他说,由于语言不一样,必然在有些地方有所减弱,但在另一些地方是被强化的,强化得比原文还要好,“这是没有办法的,所以我觉得一个好的医生应该像内科医生而不是外科医生一样。翻译该有其自由度。”

贾平凹

怎样翻译出“中国味道”

著名作家贾平凹表示,中国作家历来在继承中国古典文学的传统上,因个性、喜好、修养的不同,分为两支。

“一支是《三国演义》、《水浒》等评书式的,其情节传奇、叙述通俗、语言夸张,一支是《红楼梦》等描写日常生活。主题多义,注重细节,讲究文气。”贾平凹表示,前一支可能好翻译,后一支更难翻译。他建议,在重视前一支时更要重视后一支,因为《红楼梦》最为中国人所推崇,最能代表中国文学,最能体现中国味道。

此外,贾平凹以其本人举例来说明在面对乡土文学翻译时所存在的障碍和突破口。“我写作使用的是中国北方语系,但其中在叙述时或在书中人物对话中常有一些不同于普通话的‘方言’,有人读着不习惯,陕西人读时会读出色彩和声音,而外地人读时就少了许多趣味。”贾平凹表示,其实他作品中的陕西方言都是中国古文在衍变中遗落在民间形成的“土话”,只要对中国的文言文有所了解,这些方言就一目了然。对于中国文言文的了解或许就是解决方言在翻译中所遇屏障的一把钥匙。

克拉拉

文学艺术翻译需增进理解

“翻译是寻求语言的对等,但是,这种对等又是不可能实现的,我们要承认这种不可能。”文学评论家李敬泽表示。

那么,如何在“无法完美中追求最大的完美”?翻译的权利和界限是什么?对此,匈牙利翻译家克拉拉表示,由于存在差异,完美的翻译是不存在的,而且也是不可能的。不过,不同国家和民族的文化艺术,只有吸收和接受其他文化,世界文化的价值才能健康有机地发展。

“文学艺术的翻译不是将不同的文化交混在一起,而是增进彼此的认知和理解。”克拉拉表示,翻译工作中始终存在似是而非和无奈的妥协,这需要翻译者自身素质和能力,以及一系列理性和感性的判断来力图达到所希望和坚信的“完美性”。

李莎

深入研究过“土豪”这个词

在分组讨论中,意大利著名翻译李莎(译有莫言、阎连科、刘震云的大量作品)分享了自己翻译经历中的喜悦与困惑,以及对汉语的深入了解。李莎发言时提到了“土豪”这个词,她说从2013年开始的演变就值得去研究探析了。《辞海》“土豪”条:“旧时乡里的豪强、豪绅。后多指作恶多端的地主,如土豪劣绅。”对中国老一辈人来说,说起“土豪”,常常让人们想起1947年的土改,想起“打土豪,分田地”的口号,想起电影《闪闪的红星》里那个最具代表性的“土豪”———胡汉三。“土豪”沉寂数十年后,如今卷土重来,又回到大众视野,且在网络上蹿红,成为使用频率极高的一个词汇。有了土豪菜单、土豪楼盘、土豪婚礼、土豪时装、土豪手机。比如说:土豪金,泛指金色,或金色物品……李莎的发言引起了与会者阵阵笑声,也产生了共鸣。

新文化记者 王逸人 黄艳丽

[责任编辑:刘媛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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