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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亚诺获诺奖 法国评论界反应颇为“怪异”


来源:北京青年报

”  布鲁诺·科迪甚至认为莫迪亚诺的得奖并不是对法国文学的褒奖,反而是暗含讥讽,“在勒·克莱齐奥得奖六年之后,法国再得诺贝尔文学奖,这是相当有难度的事情。”卡普兰说,莫迪亚诺作品的价值就是积极的直面记忆,而美国有很多人热衷寻找他们家族的起源,这大概是其小说在美国受到欢迎的原因之一。

原标题:这不是对法国文学的褒奖

◎王晟(巴黎)

“怪异”(bizarre)。帕特里克·莫迪亚诺在得知自己获得今年诺贝尔文学奖时,用了这么一个词来形容自己的感受。而法国评论界的反应也颇为“怪异”,并非一边倒的叫好。

《费加罗》的作者布鲁诺·科迪(Bruno Corty)不认为莫迪亚诺本人对得奖感到高兴,“正如我们所预料的,这位主人公并没有对获奖真正感到惊喜,他跟法新社说得奖很‘高兴’,但又补充道‘感觉有些怪异’。莫迪亚诺其实很唾弃这些。自从1945年7月30日他在巴黎近郊出生之后,他的生活和他的作品是不是都是错位的,被一种怪异的、模糊的、令人焦虑的征兆笼罩着”?文章进而分析,这种怪异感主要是源于作家不幸的童年,“作为比利时戏剧演员和战时逃脱了德国魔掌的意大利犹太人的儿子,莫迪亚诺有一个怪异的童年,他被扔给祖父母、奶妈、寄宿学校和天主教学院寄养,他的父母无疑是忙过了头——他的母亲深陷于没什么荣誉可言的职业中,他的父亲忙着他油水十足的非法生意——他们无暇给自己的儿子关照和爱。甚至在莫迪亚诺的受洗日,他的双亲都不在场。幸运的是他有个小他两岁的弟弟胡迪(Rudy),成了他那些愉快或者糟糕的日子里的同伴,但胡迪在10岁时因病暴毙了。死去的为什么是弟弟而不是父母?怪异啊,这样一个没有温情的童年。焦虑伴随着陌生的凶神恶煞的人们在他周围攀爬,在那些陌生的房子里,他听到的是他完全不懂的词汇和对话。”

布鲁诺·科迪甚至认为莫迪亚诺的得奖并不是对法国文学的褒奖,反而是暗含讥讽,“在勒·克莱齐奥得奖六年之后,法国再得诺贝尔文学奖,这是相当有难度的事情。上一次出现如此盛况还得追溯到1950年代,弗朗索瓦·莫里亚克和阿尔贝·加缪分别于1952年和1957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反对者们说,法国文学总是规律性地进行乏味的描写,看起来像是垂死的老人。瑞典皇家学院的颁奖词似乎是在证明这一点:‘莫迪亚诺用记忆的艺术展示了人类不可捉摸的命运,并揭露了法国被占领时期人们的生活。’那段黑暗时期的历史没什么好想象的,尤其是在巴黎周边,而他的作品触动公众也是非常久远以前的事情了。”

其实很早就有人批评过莫迪亚诺的小说,批评者们认为他的作品总是一个套路,也就是在电话簿上随机找个名字,然后展开想象,让主人公沉浸于过去的回忆里,这样的写作未免太过简单。他最新小说《这样你就不会在这儿迷路了》(Pour que tu ne te perdes pas dans le quartier)10月2日刚刚在法国出版,写作上仍然无法避免固有的套路:在这部颇有些自传意味的小说,主人公是一位作家,慢慢地陷入往事无法自拔,那是在1951年至1952年,他的父母将他抛弃……类似的情节早已在其1988年的《缓刑》(Remise de Peine)和2005年的自传《家谱》(Un pedigree)中出现过了。

虽然套路有些简单,莫迪亚诺却将这种模式发挥到了极致,布鲁诺·科迪的文章的最后部分称赞了莫迪亚诺重构昨日的、被抹去的、被吞没的巴黎,将读者带入记忆之河的写作风格,“1993年,《费加罗》报的文学版上,雷诺·马迪侬(Renaud Matignon)针对莫迪亚诺的小说《春天的狗》撰写的评论,为那些日后在全世界都产生共鸣的作品做了最好的概括,‘如今没有一位小说家能像他那样,用一种不在场的地理学牢牢抓住我们’。”

到今天,莫迪亚诺的作品已经被翻译成了38种语言。他简洁易读的写作风格尤其受到美国读者的欢迎,“这些风格是他自创的,又吸收了侦探小说的元素,这对于美国读者来说简直太亲切了。”耶鲁大学法语系主任、作家、学者艾利斯·卡普兰(Alice Kaplan)在接受《解放》报采访时说。她目前在耶鲁开有讲授莫迪亚诺作品的课程。“他的作品当然是非常巴黎的,里面那些地名、街道的名称,起码得去过巴黎才能完全了解,”卡普兰说,“但与此同时,他又是那么长于营造气氛,我看他的小说总是能想起美国画家安德·沃霍的画来。”卡普兰说,莫迪亚诺作品的价值就是积极的直面记忆,而美国有很多人热衷寻找他们家族的起源,这大概是其小说在美国受到欢迎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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